海公子哈哈大笑起来：“聪明！”

窗外，半圆的月亮尚未跃过中天，方铭薰坐在韩牧钊的书案旁，一页一页地看着那些发黄的军士名籍。

而在书房的另一侧，海公子已在软榻上酣然入睡。

院内，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寂静地夜晚。

方铭薰站起身，开始整理起书册。

海公子突然从软榻上坐起，深吸一口气。正好房门被打开。他半睁着眼说道：“我以为你今夜不会回来了。”

韩牧钊一边关上房门，一边应道：“有韩猛和耿岳看守，我不用担心。明日一早，我拿了名籍，直接上朝。”

他看了看书案边的方铭薰。

“案子办完了？”海公子又问道。

“是。找到了他的雇佣钱，这桩案子也便了了，不必再深查。”

海公子站起身，一边点头，一边打了一个呵欠：“嗯。刘悯一定割断了与此人的联络，无法牵连上他。”他抬头看向韩牧钊，“再者，这件案子也太轻，即便牵连上他，也不会动他半分。”

“没错，再查无益。”韩牧钊看向海公子，“从云，今夜不会有事了，你回房吧，可以好好休息。”

海公子摇摇头，活动了一下筋骨，打起精神地言道：“我还想听听小方先生是如何断案的呢。”

韩牧钊看看方铭薰，问道：“发现了吗？”

“是。”

韩牧钊便走到书案主位坐下。

海公子也走过来，倚在了旁边的位置上。

方铭薰已将所有名籍放回了木盒，只拿出一份，递到韩牧钊的手上：“大人，我认为，这便是军乱的主谋。”

韩牧钊接过，看到名籍上的名字，便放了下来，点点头：“坐下慢慢谈。”

待方铭薰坐定，他又道：“你如何发现的？”

方铭薰讲述道：“今日，我与海公子已经分析到——此事只有一个主谋。并且，使用铁手套所得到的审问结果可以视为成立。”

“成立。”韩牧钊肯定道。

“对照着名册，我查阅了受审军士的名籍，想看看名籍上所记载的个人资料是否有规律可循。

“整理完毕，我发现——认为主谋在右列的军士进入龙卫军的时间较长，至少在六个月以上；而认为主谋在左列的军士，则是刚刚被拣选或刚刚调任至龙卫军。”

方铭薰的统计分析带动着海公子的思考，他总结道：“也就是说，老军士认为主谋在右列；新军士认为主谋在左列。”

“正是。”

海公子了然，他笑道：“原来如此，有新、老军士之分的规律。看来，他们的人数相差不多，所以才有了二选一持平的结果——这是此事件巧合之一。”

巧合之一？方铭薰看看海公子。看来，仅凭着整理出的这一点规律，海公子已经洞悉了全盘。当然，他自己也是如此找到了最后的主谋。

他继续说道：“因为存在着这种规律，所以，受审军士进行选择的时候，便不是随便臆测，而是出于有理由的判断。

“既然如此。只有一个主谋，却有人选择了左边、有人选择右边，而且没有人选错。那么，便是误认，而且，这种误认不是出于偶然，而是必然。

“而必然误认的原因，只能是——长相相似。”

海公子笑着揭秘道：“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