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时，兄妹几人看见亚瑟如往常一样端坐在餐桌前。

孩子们一个个都非常地高兴，葛丽娜甚至凑过来亲了一口，亚瑟会心一笑，冲淡了心里些许的隐忧。

“你的那位朋友豪斯曼先生，非常的厉害。两个炉子经过他的改造，效率提高不少，而且烧煤还能减少。”

威廉吸了一口土豆汤，随口说道。

昨晚两人的谈话好像一场梦，而且是已经忘却的梦。

“有您的评价，我想800美元应该花的不冤枉。”

在当初承诺的基础上，亚瑟又给豪斯曼涨了200美元，算作是这段时间以来的奖励。

在枪械的改进上豪斯曼或许不能直接帮上什么忙，但是凭借他出色的机械知识和技能，把几台二手机器的加工精度提高了不少。

五个小家伙听见800美元不由地眼睛发亮。很显然，亚瑟貌似挺有钱。

“父亲，让他继续帮助你改进机器，然后零件部分也让他多提意见，最好能让他动手操作。”

“你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格林家的钱没那么好挣。”

‘格林家的钱’，看来父亲并没有那么狠心，亚瑟心里如此想着。

豪斯曼上班时间是七点半点，而格林家六点半已经吃完早饭。

趁着时间较早，他需要去买一匹好马。马市在郊外，需要步行一段时间。

根据本地法律规定，畜栏必须设置在居民区以外，而且还要符合匹兹堡的卫生标准。

早已经吃过苦的匹兹堡人，不想再看见街道上屎尿横流，苍蝇乱舞，尽管这是一种奢望。

最重要的是不能影响富人区的老爷们，比如怀亚特·罗纳德议员，作为国会议员，他的建议非常重要。

匹兹堡因为工业发达，富人较多，因此才能有进步条文。

......

走上缓坡，就能一览郊外风光。

长短不一的马厩，错落有致的钉在平地上。

亚瑟不动声色地逛着，脸上看不出任何亟待购马的情绪。

几个马倌上来搭话，他也只是微笑着摇头，也不管身后的议论和吐了一地的口水——“呸，买不起马的乡巴佬。”

看来亚瑟不应该穿一身工作服出来，那套礼拜服被塞到柜子里了。就在他又要逛完一个马厩时，前面的栅栏里传来阵阵嘶鸣声。

亚瑟眼睛很快亮起来，不动声色往前走去。

“该死的，你离它远一点，你想和那个黑鬼一样吗？”

栅栏里面，有几人正围着黑马转悠。

一个怀里还抱着干草的黑人，躺在一边，嘴角不断渗出鲜血。

起伏的胸口，预示着他还活着，不过已经没有人去关心。

“咳咳...”

“抱歉，先生，你也看见了，我们正在忙。”气急败坏的商人，冲亚瑟解释后，很快又去指挥套马。

“上帝，你们倒是想个办法把它弄进去，否则其他马会暴动。该死的，把你们骑‘妓女【whore】’的劲头拿出来。”

老板很着急，他可不想把一天的时间都花在这匹马身上。

“抱歉，打扰你们一下。地上的黑人还活着，你们不给他找个医生或者扶他一下吗？”亚瑟于心不忍。

看来一个活人还顶不上一匹马。

“它是在报复。当初就是这个黑鬼给它做的阉割，现在总算扯平了。”老板不仅骂骂咧咧地说完，而且还朝着地上的人啐了一口。

马厩老板如此做派，让亚瑟心里生出一点火气。威廉的话还是堵在他的胸口，不过他没有立即表现出来，随口说道：“兴许我能帮上忙。”

“先生，你确定需要它？这可是我从印第安人手里买的野马王。当初价值300美元，现在市价起码600美元。”老板确实买了，只是印第安人不收钱而已，因为对方已经死了。

白人老板敏捷地翻过栅栏，露出发黄的牙齿并伸出手：“马伦·阿尔文，来自伊利诺伊州。”

“亚瑟·格林，附近的居民。”

“怎么样，格林先生，有兴趣没有。”他怕报价将亚瑟吓走，同时也想尽快处理掉这匹桀骜的马。

“如果你说的是看你们表演套马的话，我可以再看十分钟。”

亚瑟早就看穿他的伎俩，即便是战马，价格通常也在40-50美元之间，如果有特别优秀的，则另当别论。

而且买马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同的目的，不同血统相差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