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晓微微点头，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他并不是那种大脑特别聪明的类型，他比一般人成熟的地方，是在于他两世为人的阅历，而这只是生活中的智慧与谨慎，而不是智商。

看来就算变成邪神，也不会把他的先天智商拉上去。

小野寺花音和天野日和对视了一眼，都是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她们自然看得出来，白石晓对于学习问题，并不是特别热衷，有些时候甚至可以说敷衍，只要能及格，在双休日期间不进行补考即可。

一般而言，这样的思想在私立学校十分危险，在未来不出意料几乎是社畜的典型。

不过想到白石晓拥有着一般人没有的超自然能力，似乎学习，对他而言，还真的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说起来，晓晓，像你这样拥有退治恶灵能力的存在，是不是特别稀少啊？”

学习之后，无所事事的小野寺花音，察觉到氛围有些微妙，便主动挑起了一个话题。

相比起性格内敛，不怎么放得开的天野日和，她一向是有话直说，不想要遮遮掩掩。

天野日和在一旁听着，脸上一动，连喘气的声音都好像消失了似的，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什么嘈杂的声音，错漏了一个字。

其实那天白石晓退治恶灵花子的具体场面，她和小野寺花音知道的并不多。

毕竟她们赶到的时候，恶灵花子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逃跑了，还是被消灭了。

不过，之后白石晓抱着她在大楼顶上飞奔的场面，她却记忆犹新。

一想起来被对方公主抱的情形，她的脸蛋就开始不由自主发热发烫，心里都有些害臊。

别的不说，对方的身体素质，可以进行超音速移动，这绝对是超人级别的体质。

“不，也不是特别稀少。像我这类的存在，在国际上通用叫法是觉醒者，国内则是称之为退魔官，分为国家退魔官和民间退魔官两种。民间退魔官的人数由于不好估测，所以暂时不得而知，但国家退魔官的数量，在两万以上。”

白石晓不假思索的回应。

对于小野寺花音和天野日和的好奇心理，选择尽量满足她们。

“两万人！？”

小野寺花音与天野日和听到这个数量，都是吃了一惊。

这还只是归属政府管理的国家退魔官，那要是算上民间的部分，数量岂不是更多？

天野日和一想到国内有几万个像白石晓这样强大的‘超人’，震惊的同时，一时间也有点不寒而栗。

这么多‘超人’隐藏在国内，真的不会出现问题吗？

即便现在不出问题，以后多半也会出现不可控的严重事态。

到时候，最先受到波及的，就是她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不用太担心，其实大部分退魔官的实力并不强大。尤其是民间退魔官，七八成都只能做到看见魔物的程度，实力比普通人强的有限。”

白石晓看到天野日和那脸色发白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多了。

像他这个级别的存在，已经算是觉醒者之中的中上层次了。再进一步，就是上级觉醒者，数量极其稀少。

大部分退魔官，尤其是民间退魔官，能力良莠不齐，大多数都是和过去的清水言叶一样。

比普通人要强，但强的不多，面对稍微强大一些的魔物，都要做好随时死亡的觉悟。

天野日和这才稍微安心，毕竟白石晓刚才提到的国内觉醒者数量，实在是太吓人了。

“白石同学，你所说的魔物是？”

天野日和又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

“都市传说，妖怪，邪灵等非人存在的总称，分出来的类别大约有上百种。魔物的数量比觉醒者要多，但相对的，魔物中的弱小存在，也同样多如繁星。很多弱小的魔物，甚至无法待在人烟茂密的地方。因为过盛的‘人气’，会把弱小魔物杀死。”

白石晓耐心给两人科普着。

天野日和与小野寺花音听完后，只觉得大开眼界。

她们以为的魔物，就好比那天遭遇到的都市传说花子一样，残暴凶恶，杀人如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却没有想到，大多数魔物，连人类群居的地方都无法靠近。

这么看来，那天出现的花子，很可能是一头强大的魔物。

就和之前提到的觉醒者一样，有强大的存在，自然也存在弱小。而且，无论是魔物，还是觉醒者，都是弱小者占了绝大多数。

“那……晓晓，普通人有成为觉醒者的可能吗？”

小野寺花音目光灼灼的盯着白石晓，眼睛里虽然努力装出平静无所谓的样子，但依旧能看到她眼眸深处的期待与渴望。

超自然的力量，只要见过一次，内心就会越发遏制不住的产生恐惧，还有追求超凡的强烈欲望。

这种探索的欲望，几乎是不可压制的。

越是压制，反弹的越是厉害。

天野日和也是紧张不已的看着白石晓，在渴望着什么。

白石晓微微歪着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然后在两人期待忐忑的目光中，重重点头。

“有的。”还不等二人兴奋，白石晓漆黑的眼眸里闪过诡异的光芒，为两人继续科普一些见闻，“最常见的办法，就是和魔物签订契约，从魔物那里获得力量。不过，要注意契约的内容，因为魔物是会骗人的，有不少人类就因为这个原因，主动把自己送到了魔物的口中，成为魔物的口粮。”

“……”

天野日和两人脸色僵硬。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一些魔物的肝脏，拥有特殊功效，如果生食，有很大概率可以让人类拥有超自然之力。但风险也很大，会让人类身体产生变异，比如肌肤溃烂，又比如以后只能吃生肉，喝生血……”

听到这些内容的天野日和与小野寺花音，只觉得全身发冷。

幻想自己全身溃烂，吃着生肉生血，如野人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那样子还不如死了的好。

“那还有别的方法吗，白石同学？”

天野日和忍不住追问。

和魔物签订契约，又或者吃魔物肝脏，虽然可以觉醒超自然力量，但是风险太大了。

尤其是第二种，代价根本不是她们可以承受的。

就算能够承受，她们也不愿意变成茹毛饮血的怪物。

“第三种方法，是把魔物的皮活剥下来，趁着魔物皮还有活力的时候，披在人体身上，等到魔物皮和身体融为一体，同样可以掌握超凡之力。但有概率自己变成魔物，丧失理智。”

不知道为什么，天野日和和小野寺花音觉得讨论的话题，越来越重口猎奇了。

之后，白石晓又例举了很多种方法。

比如把魔物的骨头和眼珠子拆下来泡酒。

也可将魔物的大脑移植到人类大脑里面，进行替换。

这些东西，自然不是白石晓杜撰出来的，而是清水神社记录的资料里，许多民间退魔官，由于缺乏正规体系，只能使用这些剑走偏锋的方式，获得超凡之力。

相比起这些惊悚诡异的觉醒方式，白石晓觉得自己制作出来的‘觉醒之眼’，无疑要靠谱许多。

唯一的缺陷，就是依靠‘觉醒之眼’觉醒超凡之力的人，上限一般不太高，很多时候，都是当做杂兵和炮灰使用。

相比起淡定从容的白石晓，天野日和与小野寺花音两人听得一愣一愣。

经过白石晓的详细讲解，也大大拓宽了她们的想象上限，没有想到觉醒超凡力量的方式竟然如此五花八门，听只是执行起来比较恐怖猎奇，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但仔细一想，这还真是人类干出来的事情。

连带着她们对人类这个集体，都变得无法直视起来。

白石晓无疑向她们揭露了一个残酷，血腥，魔幻，又充满神秘未知的黑暗世界，严重挑战着正常人类的伦理道德观。

她们两个不由得万分失望。

虽然她们对于超自然的东西十分渴望，但还不至于为此丢掉人性。

像什么吃魔物肝脏，把魔物皮包裹在身上，又或者拿魔物眼珠子泡酒……光是想想，就难以接受。

似乎看出二人内心的失落，白石晓也没有继续恐吓，而是话锋一转。

“当然，以上的方法虽然常见，但承担的风险太大，只有寻求刺激的人才会考虑，我想你们多半不会愿意。我这里有比较安全成为觉醒者的方式，不过……”

天野日和与小野寺花音脸上纷纷欣喜，但听到白石晓后面的转折话语，心里又不由得打鼓起来。

“不过什么？”

“你们真的决定好踏入这个世界了吗？”

白石晓漆黑的眼眸毫无波澜的盯着二人，犹如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让人心生寒颤。

“我……”

天野日和正要开口，白石晓就冷漠打断：

“一旦踏入，就意味着你们往后余生，都将和平静的生活无缘。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

天野日和与小野寺花音下意识询问：“退出去会怎样？”

“我会抹掉你们和我以及超凡世界有关的记忆，让你们的生活重新回归到平时的日常之中。”

白石晓不假思索给出回答。

只要被魔物缠上一次，就会一生和超凡世界结缘。

这是因为被魔物缠身过的人，身上会留下魔物残留的气息，会吸引不好的东西。

但是这种气息是可以祛除的，并非伴随一生。

而且在一定期间内，如果没有新的魔物缠身，气息也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消失。

可是踏入超凡领域不同，这意味着人生将彻底和里世界不可切割。

因此，他才要提前询问两人是否做好了准备。

听到白石晓的这番正色发问，两人不约而同低着头，沉默下来，脸上不断变幻的神情，似乎在艰难考虑着什么。

“既然你们迟迟无法做出决定，那就回去好好思考吧，周一上学的时候再给我答案也不迟。”

白石晓看到两女艰难的无法下定决心，就决定让她们两人回去思考，然后周一统一再给他答复。

“好。”

天野日和与小野寺花音闷闷答应了一声，也觉得这种事不能够太过草率。

房间里，三人心思各异的沉默下来，都没有心思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