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竹奕峰和竹翠儿进了县衙，却又有年轻的捕快改了口，说想要当车夫。

竹翠儿和两个月前的确不同了。她本来就在生长变化的年纪，近两个月来又在竹奕峰的院子里生活，变化还是很大的。虽然名义上是侍女，但是竹奕峰也不把她当侍女看待，会教她很多东西。

除了识字以外，还会教授她一些护肤养生的简单办法，院子里的许多日常用药也是随她取用。每天她要做的事情也不多，烧三次饭，而且还就只有两三个人的份，一天下来也就占用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也就沾点烟尘和泔水，忙完之后用药粉泡水洗过之后，其实一点影子也没留下。就连外出购药，也是打着防晒的深色纸伞。

故而两个月下来，她也更显水灵了，几人差点没认出她。再加上有苏念雪和竹奕峰在身边，不太担心危险，所以也就用人壮着胆子当车夫了。

“兄弟，够胆！”小牛夸了他一句。

那个十八九岁的捕快腿肚打颤，却是一脸自信：“那是，谁不知道我张铁蛋够胆！况且，这去河间的路上早就没什么野兽，而且只是去的时候怕有危险，回来的时候没有这劳什子密信，也就没什么了！”

彪捕头心中虽然已经在为他祈福，口中却不然：“嗯，既然你有此心，那你就跟着一起去吧。就不帮你和你那住在二十里外的爹娘说这事了，免得他们担心。”

“要不，还是通个信儿吧？”这张铁蛋却又犯怵了。

“咋地，还怕我们不去帮你收尸？”彪捕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叫人提了一些吃的放到牛车上，“赶紧滚，这可是要紧事，别在这婆婆妈妈地耽误时间！”

张铁蛋只好上了车辕，坐在木板上，一步一回头地望着衙门，仿佛生怕回不来了而想要看个够似的。

不过这种担心，出了城门就忘到脑后去了。而其实在看不见衙门后——乃至还看得到一点衙门的屋檐时，他就不是在看那衙门，而是在看车上那十六七岁的美丽姑娘了。

苏念雪虽然更美，但也更厉害，和他们来说，可谓是云泥之别，所以也只是多向往倾慕，真要说追求，那是一点这样的心思也没有的。但是牛翠儿不一样，他们对她知根知底，知道也是穷苦村里出来的，运气好被竹奕峰这个不知哪里来的武林世家公子看做了侍女。

本来，他们是不打这门心思的，毕竟说的好听点是侍女，说得不好听点，也是常常串做暖床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是侍妾了。但后来，他们发现，竹奕峰对女人似乎很克制，或者有可能就是根本没兴趣。

好几次出去玩，苏念雪和牛翠儿离他很近，他也几乎没有碰过。苏念雪武功高，一开始他们以为竹奕峰也和他们一样怕挨打，但是后来发现，苏念雪和他相处得很融洽，不时对他有点动手动脚的，可就算这样，竹奕峰也没有主动碰过苏念雪。

苏念雪也就算了，毕竟是一流高手，还有由头，但牛翠儿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是他的人。可是，一两个月前，牛翠儿端茶倒水时也会偶尔指尖碰到他，或者扭到脚了之类的，竹奕峰也是不多摸其他地方，就是端端正正的。虽然说他是比较“正人君子”了点，但也实在有些无欲无求了。

不过不管竹奕峰怎么样，总而言之，牛翠儿和竹奕峰铁定就是正儿八经的清白关系。如此一来，那两三个年轻的捕快自然就动了心思。可惜的是，后来牛翠儿就不出来了，一般也就和苏念雪一起出去玩，却也不带上他们了。

一晃就是接近一个多月，再看到牛翠儿，这美人儿又漂亮了不少。张铁蛋既然争取了这车夫的位置，自然是要好好看一看的。

看着牛翠儿在那里看书的文静模样，张铁蛋心都是酥的。当然了，并非因为牛翠儿那看书的模样，与书是没有多大关系的，只与那美人儿的身子有关系。如今的牛翠儿可更美了不少，那飘扬的青丝，那弯弯的眉睫，那挺俏的鼻子，那白皙的脸蛋，那丰满的胸脯，那柔软的身姿，在这沧州县城里，绝对都是数一数二的了。

“牛翠儿，你这近两个月都在干啥呢？我们都好久没看到你了。”张铁蛋看多了也觉得尴尬，总会觉得别人会知道他偷看，于是就主动说起话来。

牛车走得很慢，只比一般人步行稍微快一点，这官道又宽，张铁蛋还是挺闲的。

竹翠儿没有看他，继续看着书，嘴里回应：“我现在叫竹翠儿。这两个月也没干什么，主要就是做点杂事，然后看看书，动动身子。”

“动动身子？怎么个动法呀？”张铁蛋连忙追问。

“练一些基础的动作呗，你不是捕快吗？应该练过武功，就是那些最基础的不入流的下等武功秘籍。嗯，除此以外，还有公子传授的一段口诀。”竹翠儿皱了皱眉。

“那些啊，早说呀，一个人练习多没意思，我可以教你啊。毕竟武功的话，还是要切磋才能更好地进步嘛。彪捕头也教了我们一段口诀，要不我们交换看看，互相取长补短，有利于提高，更能打赢别人。”张铁蛋听她说在学习练武，顿时觉得有了话题，滔滔不绝起来，想着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不行，公子教的东西不能随便传给别人，石大哥叮嘱过我的。”竹翠儿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而且，我也不是要打赢别人，就是强身健体，主要还是更好地理解那些武功。”

张铁蛋想着现在又要赶路不能切磋，而练武不太能聊到一块去，就转移了话题：“石大哥是谁啊？”

“石大哥是公子的一个朋友。”竹翠儿不耐烦了，却也不恼，“你这么无聊，要不我借本书给你看吧。我这里有两本入流的武功秘籍，《三分剑法》和《游身八卦掌》，你想看哪一本？”

入流武功向来是他们想看的，只是彪捕头一直说他们基础没打好，不让他们学。他们想，一定是彪捕头害怕他们取代他捕头的位置才这么说的。

只是如今张铁蛋却对这入流武功没有什么兴趣，毕竟武功虽然好，但哪有柔软的美人儿好呢？这两个真是一点可比性都没有的。而且，自己爱好的也是刀法，做捕快的大多喜欢刀法的。

于是，张铁蛋摆了摆头，说：“还是不了，今早没睡足，我先睡一会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