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斩本想待到夜里，再去寻刘老问问灵牌的事情。

但眼看着是去不成了。

雨下的愈发大了。

厚重的雨幕像是倾泻的银河，落在地上，带起一阵阵水雾，让一切都看不真切。

水声也很大，轰隆隆的，把什么声音都盖过去了。

房子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开始渗水了。

好在漏水不算严重，李斩把杂物清空，放任那些地方流水。

他又把门窗关好，防止大雨刮进来。

如今是农闲时节，正是深秋，即将入冬。

按照气候来说，不该有这样的天气。

眼下这大雨不光是雨水雾气，还带起一阵阵寒气。

李斩出不了门，坐在堂屋里，一边听雨，一边与张氏兄妹唠起了嗑。

主要是他听二人讲，讲金州诸郡，各地的风土人情。

也听他们讲江湖上的事。

李斩从他们口中得知，金州是个富庶的大州，但南郡不富。

南郡多山地，山高林密，有许多名山。

山多，交通就差，发展好不起来。

但来南郡发财的人却多。

山多，山货也多。

每年各州都有许多人抱着采到珍稀山货的心思，往南郡的深山里走。

有很多人挣到了钱，也有很多人死在了山里。

有些死于猛兽，有些人死于响马劫掠。

山货珍贵，许多人却不耐得自己去慢慢搜寻，索性直接拦路抢劫，要比大海捞针可靠太多。

两兄妹又说，他们死后见识了地祇和李斩的神奇手段，如今想来，死在山里的，兴许也有不少人是折在这神神鬼鬼的手里。

说到这里，李斩忍不住开口问道：“里县附近，可有响马？”

张连城回道：“自然是有的，出了里县，往北边八十里就是瑞山，那瑞山下有一个大湖，叫做瑞山泊，那山上有一伙瑞山响马，盘踞多年。”

张连城兄妹幼时就与绑票的强人相交，对此中门道很是熟悉。

他们见李斩感兴趣，当即说起了瑞山响马的底细，又兼说了许多响马间的规矩和黑话。

一人两鬼一直聊到了夜里。

中午的时候，李斩发现木柴都湿透了，为了能吃口热饭，施展清洁法除去了水汽。

先前采买的食物还够他挥霍两天，故而他又足额炼化了八缕戾气，用来锻体。

李斩的轻载负重来到了170斤。

夜里，雨势更大，李斩索性早早就睡了。

......

一夜无话，李斩早早醒来，窗外依然是雨声不止，也不见减弱。

这是李斩重返人间的第九日。

涡流之中，十五张面孔如故，经过一天，又带来许多戾气。

依旧先是外层可用的戾气，有55缕，未经炼化的戾气，则还有96缕。

昨天李斩祭炼虎魄枪，花费了不少戾气，今天难得的入账跟不上消耗。

吃过早饭，李斩锻体结束。

他在房里翻出一件破破烂烂的邋遢蓑衣，用清洁咒清理干净，披在身上，对张氏兄妹道：

“我要出一趟门。”

说完，他又拿了一包裹吃的，藏在怀里，推开门，顶着风雨往王二家去了。

这雨太大，他有些放心不下。

来到王二家那破瓦房的时候，李斩正瞧见他颤颤巍巍的在屋顶上，顶着雨水冲刷，在那补屋顶。

屋顶旁，架着一架木梯。

雨太大，屋子漏了顶，里面只怕是水漫金山了，王二这是不修不行。

李斩也不敢喊，怕把他吓到，以免失足摔下来，他把那包吃食放到王二家房檐下头，随后顺着梯子，也上了屋顶。

李斩来到王二身旁，随后一手扶住对方打颤的身子，他喊到：“二哥！你先下去！东西给我！我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