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无数人的嘶吼，那是无数人的绝望。

画面开始在李斩的脑海中闪现。

李斩稳定住心绪，同时将涌来的画面也稳定了下来。

他开始筛选起这些画面。

这几日的戾气，大多都是访行打行的帮派分子的。

有被杀威棒打出的恨。

有被查抄了生计的憎。

有亲人被捕的痛苦。

还有舍不得过往荣华的贪。

大多都是些罪有应得的。

李斩平静的掠过这些画面，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人都是复杂的。

但一个该死的人，不会因为偶尔的人性展现，就变得不该死。

这样无用的画面掠过了许多，在夜半时分，李斩锁定了一副画面。

李斩结束了冥想，唤来了武奔，并叮嘱张氏兄妹不要远离灵牌的位置。

之后，武奔化作黑雾，带着李斩遁去了鬼界。

......

第十九日。

天光放亮的时候，李斩回到了新家。

一夜功夫，李斩在城里连续作案。

涡流里多了四张新面孔，正在卖力的生产戾气。

这些都是这几天在里县周遭作奸犯科的贼人。

李斩以戾气画面确定相貌，一定程度的锁定了行踪。

又以武奔的鬼界穿行在里县内外游走，颇花了一番功夫才锁定这四人。

每次找到之后，李斩都是上去一枪攮了，收走魂魄，随后让武奔卷走尸体，随便找了个荒郊野岭抛下。

......

吃过早饭，方正带着一辆马车上门拜访。

马车上驾车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手上没茧子，看上去只是临时干车夫这个活

果然，方正介绍道：

“这是张小乙，壮班的，他是临县人，知道怎么去古池村。”

“小乙，这位是李先生，这一路上你都听他安排。”

张小乙当即回道：

“是，方捕头。”

壮班不属于正式的衙门编制，故而他没有直接称呼方正为【头】。

随后他又小心打量了一下李斩的身高身材，有些畏缩的答道：

“张小乙见过李先生。”

李斩点点头，回道：

“嗯，你好，张小兄弟。”

随后他继续道：

“既然已经备好车马了，那就这样，张小兄弟，我们现在就出发。”

方正对李斩一抱拳，道：

“李先生一路小心。”

李斩坐进马车，随着张小乙驱策起马匹，马车向着里县外行去......

一路行出去一个半时辰，李斩坐在车里，一言不发，闭目养神。

张小乙也没试着跟李斩搭话。

直到行到一处进山的土路，张小乙一拉缰绳，放缓了马车的速度，并小声开口道：

“李先生，再走半个时辰，转过两个山口，就到古池村了。”

见快要到地方了，李斩点点头，回道：“好”

又行了一阵，马车翻过一个山口，道上却站着几个山民，堵住了去路。

张小乙拉住车，开口道：“去去去，怎么堵在这里。”

其中一个山民道：“我们村跑了媳妇，你们让我们检查一下。”

说着，他就要上手去掀车帘。

张小乙怎么说也是个壮班衙役，面对山民还是能硬气的。

他见对方如此大胆，当即就要制止对方。

就在这时，林子里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

尖锐的，刺耳难听的叫声。

那个掀帘子的山民停住了手：

“是我们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