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将军自幼生活在边城,不被礼仪束缚,性格洒脱,我替凌小将军向南小姐道歉。”
南燕飞寻声望去,只见人群中走出了一女子,她一眼便认出此人是吏部尚书之女姚宛宁。若是其他贵女,南燕飞不一定认得,可这姚宛宁名满乾都,好像还喜欢过楼藏月,她是知道的。
前世这姚宛宁主动和自己打过几次招呼,只是南燕飞不屑,未曾放在眼里。
南燕飞想到此处真想给自己一耳光,不知自己前世是多大的脸,能做到不把所有人放眼里的。刁钻任性、张扬跋扈,这样的词形容她自己,再合适不过。
南燕飞记得前世这姚宛宁最后嫁给了三王爷,后来三王爷登基还成了贵妃。
不知这姚宛宁是敌是友?更不知和哥哥被陷害是否有关?
“见过姚小姐。”南燕飞颔首道,又朝姚宛宁浅浅笑开,随后拢了拢身前的披肩,动作十分雅致。
南燕飞打量着姚宛宁,和前世一样,姚宛宁还是喜欢穿柚蓝色衣裳,黄色的披帛点缀,虽生得不算特美,但清秀素雅,又有几分气若幽兰。手上永远捏着一把团扇,寡淡中带着出尘之气,一副大家闺秀的样。
姚宛宁身子比较纤瘦,是那种瘦得似乎一阵风吹来能倒的样子,又像风中摇曳着的水仙花。
“南……小姐客气了。”姚宛宁怔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摇曳着团扇温和一笑,“南小姐金枝玉叶,多有冒犯。”
姚宛宁似乎没有想到南燕飞会如此娴静清雅,准确点娴静清雅这样的词用在南燕飞身上本就格格不入,十分违和。
“凌小将军乃大乾国之幸,保一方百姓安乐,又不拘小节,怎么会是冒犯呢?”南燕飞挑眉浅笑,望向凌尘,带有几分挑衅又不失礼貌。她心里清楚得很,姚宛宁和凌尘这两人就是想看自己出丑,可她偏偏不上当。
凌尘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轻咳两声:“咳咳……误会,都是误会。”他眼神闪烁不定,心中暗自嘀咕,没想到这南燕飞如此能言善辩,自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回应。
凌尘的双手也变得有些局促不安,大拇指在掌心上来回搓动着,原本抱在胸前的手臂也不自觉地垂了下来。此刻只觉得南燕飞像一朵带刺的玫瑰。
南燕飞见状,莞尔一笑,“既然误会解除了,还请凌小将军将道路让出来。”
凌尘听后,连忙应道:“多有冒犯……多有冒犯。”他的腿脚似乎不受控制般地向旁边挪去,给南燕飞让出一条路来。
凌尘此时的神情颇为尴尬,毕竟现在看起来嚣张跋扈的人变成了他自己,而南燕飞则表现得十分镇定自若。
“原来都是误会。”周围的百姓们却并未觉得凌尘有何不妥之处。他们认为凌尘乃是凌氏公子,凌家满门忠烈,而且凌尘年少成名,英俊潇洒,自然不会对他产生不好的看法。对于这场小小的冲突,大家都只当作是一场误会罢,随后纷纷散去。
“姚小姐,改日再续。”南燕飞下巴微扬,说完直接转身进了马车。她不想再此浪费时间,尽量表现得不屑,至少最后在姚宛宁看来是这样。
姚宛宁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摇曳着团扇的手停了下来,嘴角依旧带着浅笑,让人捉摸不透。
南燕飞回到马车内,闭着双眸,思量片刻后说道:“红珠,你去打听下,这吏部尚书家小姐和这凌小将军是什么关系。”
“小姐打听这个做甚?”红珠担心道。
“哼,那吏部尚书可是孟泽宵父亲上司。红珠,你总归是要嫁入孟家做姨娘的,这事你得用心打听。”南燕飞故意说道。
南燕飞早已经看穿红珠那点小心思,故将她抬高。
“小姐放心,我定打听清楚。”红珠毫无掩饰地露出一笑,就好像姨娘在为夫君着想,为夫家谋划一般。
云香看在眼里,挑眉白了红珠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马车很快就到了金褛阁。
南燕飞刚下马车,金褛阁的掌柜就迎了上来,“南小姐,怎么亲自上门,孟公子的衣裳已经做好,您差人通知一声,在下自会送上孟府,哪里还需要您亲自来。”
“孟泽宵的衣裳?”南燕飞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云香。
云香低声道:“小姐,你忘了,前几日你才为孟公子置办的新衣裳,还说只有金褛阁的衣裳最衬孟公子,小姐每个月都会在这里为孟公子置办一身。”
“呵呵———”南燕飞有些无奈抚额,这件事,她还真是忘了,一瞬间有想拍死自己的冲动。
暗暗骂道:估计整个大乾也找不出你这样的女人吧,南燕飞呀南燕飞,你得脑袋都是酱汁做的吧,捏碎了都捧不起来。
“先呈上来,让本小姐瞧瞧。”南燕飞呼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跟着掌柜进了金褛阁。
金褛阁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摆放着各种华丽的锦缎,第二层则是样品衣裳,第三层则是贵人休息试衣的地方。
掌柜差人将做好的成衣呈了上来,摆放在展示柜上。
青色的里衫,外袍上用银线丝绣着竹叶。
南燕飞提步上前,用纤细的手指抚摸过银线丝,嘴角微挑,“云香,你去将刘叔叫进来。”
刘叔便是楼府的马夫,人长得虽不壮实,却会一点拳脚功夫,人又老实憨厚,楼藏便将此人指派给南燕飞出行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