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朱轮马车停在府前,倪大得到下人禀报,早早的在府门前候着了。看看了随从递来的名贴,倪大一面命人向老夫人禀报,一面赶忙把关闭了许久的朱红大门打开,自己则是将太子与北静王引进鹤松堂。
“石府确实有些人丁单薄啊,偌大一个国公府,竟然没有几个主人。有客人登门这些仆从都能慌慌张张,简直不成体统。”看着一路上忙忙碌碌的下人,太子皱了皱眉。
“当年石家阖族随天家征战,举族凋零,只有老缮国公一人幸存,也是没过多久就仙逝了。老太妃至今都记得当年石家的悲壮,太上皇也感念其忠勇,还请殿下慎言啊。”水溶环顾四周,低声向太子说道。
太子面色一紧:“孤真是不清楚,多谢溶哥儿指点了。”
缮国公府一向深居简出,对于各家交情都不深,太子此前对于这个逐渐没落石府确实没有过多留意。
两人交谈间,倪大又重新进来,两人分别行礼:“太子,王爷,我们老夫人邀两位去花厅一唔。”
两人有些奇怪地对视一眼,他们一个太子一个郡王,怎么让他们到偏厅?这鹤松堂是外院的会客正厅,两人呈交了名贴,石光珠作为主人怎么也应亲自赶往鹤松堂一叙。
而花厅位于内院,虽然能邀请亲近的客人闲叙,但偏厅终究是偏厅,而且全程没有看到主人家,对他们二人多少有些不太尊重。
似乎看出来两人的诧异,倪大又赔笑着解释:“太子与郡王莅临,让石府蓬荜生辉,只是我们世子今日一早进宫谢恩去了,府中只有老夫人与夫人。”
诏书还没有下,石光珠现在只是世子。
太子恍然地点了点头:“那我们确实在鹤松堂也不合适了,正好各家一向亲近,花厅反而更显亲切,带路吧。”
进了厅门,其中地砖尽皆镶金,各色花朵争相斗艳,花香扑面而来。
“到底是工部刚刚修缮过的府邸,真是大手笔,很多物件儿都是西洋的啊,我郡王府都没有。”水溶随意地拨弄着一只铜镀金嵌料石升降塔钟,笑着对太子说道。
“溶哥儿还喜欢这些?等改日我去忠顺王叔那里寻一些来送与溶哥儿就是。”太子有些没有想到水溶会喜欢这些物件。
“哈哈哈,臣倒不是喜欢,只是有些感慨,这西洋的东西一向很精巧啊,也不知他们的国家又是怎样的光景。
至于这些物件,还是等以后殿下继承大统以后赏赐给北静王府吧。”
“切不可胡说,”太子吓了一跳,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四周,旋即又压低了声音道,“不过真有那么一日,一定也将你王府给好好修缮一番。”
虽然嘴上斥责水溶胡说,但是嘴脸的笑意已经溢于言表。水溶笑了笑,不再说话。
两人谈笑间,厅外又传来脚步声,对视一眼,猜到来者是谁,齐齐起身,丝毫不敢拿着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