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浩浩,大水泱泱
只见湍急的河水之上,少年少女泛舟而行。
“欸,原来你还会酿酒啊!”
那紫衫少女将手中晶莹的冰杯迎向烈阳,观赏着明澈的酒液称赞道,然后便浅浅的抿着。
“灵渊初次酿制,就能成酒这般,真是了不得啊。这药酒不单单色泽红亮,口感更是醇厚。
入口甘甜,唇齿间,尽是草木清香,一口吞下去,体中生温,元气盈盈。在凡俗中也是数一数二了。”
那金袍少年朱定春作出一副老酒鬼的样子,盘坐在中央豪饮着。
“夸张了。不过是搭了些人参的虎骨酒罢了,在去除苦味上费的功夫还更多些。”
前面集合时,三人交流信息,灵渊才从两人那儿得知,出了玄极宗附近这片群山,便不再四季如春了。
按时节来算,外面已大约是冬季。
是以,两人均已备好裘衣。当知道灵渊未准备,朱定春更是赠了一件给他。
灵渊虽自有手段,不惧寒雪,但与人交际,这点小事,倒不好回拒。
于是他便拿出那自酿的虎骨酒来,随手制了些冰杯,供三人饮胜。
玄元河水势湍急,此时他在舟尾负责操控,舟前的少女时不时按图指出方向。
“想我来时还是盛夏,在山门中,四五月修炼过去,却忘了这恒定如春的异常,若非你们提及,待我自己醒悟,恐怕还需些时日。
只是这般广阔而雄奇的山岭,时时维持着逆乱季节,不知其消耗到底要多大了去。”灵渊叹道。
而朱定春和公孙采,看到灵渊分心二用,心中亦是叹然。
只见此时那白衣少年,左手饮酒,右手掐诀,衣袂飘飘,漆发凌乱。
真真是,好一个人间潇洒客,天上快活仙。
而他那单手,引着水气,不仅用作推动,更是浮聚在舟底,让河水仅微微接触。
更绝的是,他又将舟底前部水域,化出一条冰道来,使得这平平无奇的小舟,竟然能以非比寻常的急速,却又平稳的行驶在水面上。
无论再看多久,再看多少次,白衣少年这般细腻的操控,都让两人暗暗惊叹,料他们自己是如何也使不来这般手段的。
“我倒听说过一些山门异常季节的奇闻轶事来,据说是和玄极宗护山大阵有关。”
朱定春脸颊微红,而说到这儿,却目光炯炯全无醉意。
......
【我的父亲死了!】
【被当作诱饵,被那些仙师,害死了。】
简陋的麻雀屋中,黑瘦少年正专注地磨着一把柴刀。
其顶部勾折处已被磨得平缓,而极尖锐,也不知是花了他多少个日夜。
那一身粗布作就的麻衣上满是补丁,更被洗的泛白,好在,倒还算是整洁。
娘亲的呼喊声传来前,他便先闻到了家里釜中,谷物蒸煮熟透后的香气。
他乖巧的应声停下,立刻把手中的“宝物”藏好后,快速坐到台面前,给母亲和弟弟的箪饭盛了。
“哥,你怎么最近都只吃这么一点啊。”弟弟看到黑瘦少年自己只盛了一两口,心疼的道。
黑瘦少年见对面清瘦女子听着也红了眼眶,忙又盛了一些进去,回头又瞪了弟弟一眼。
“放心吧,弟,俺这不是打算上山去找些野货嘛!要是能逮到一只雪兔来,咱们这个冬天就有肉味了。”
黑瘦少年笑的爽朗,言语间就好像冬天里极难抓的雪兔,亦不放在眼里一般,让那清瘦女子又想起了刚没不久的那个老猎户。
记忆中,往昔的冬天,他亦是这般。那些日子亦没有如今难熬过。
风、雪,更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