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思这样说,英莲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愈发兴奋,围着他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大都是有关修行的事情。
云思耐着性子一一解答。
就这样,说着说着,云思便给英莲讲了一夜的故事,最后连云思都有些批发了,这姑娘还神采奕奕。
又过了一日,感觉到自己身子已经好转不少的云思,在金钏的搀扶下走出小屋想着晒晒太阳,却意外的没有发现冯渊夫妇的身影。
看着环视四周面露疑惑的云思,正好坐在两家门前晒着太阳的英莲爷爷问道:“云先生可是有事情寻小莲?”
云思解释道:“倒没什么事情,只是我看何姑娘平日里也闲着,每日都在家中,怎么今日....”
老人笑呵呵道:“本来冯渊那小子心疼小莲,说什么也不让小莲出去寻个营生,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何又改了性子,也可能是小莲一再要求吧,总之是冯渊松了口,然后好巧不巧,这几日归乡院找姑娘,小莲便去试了试,这一试还真就给小莲试成了,不过归乡院那种地方吗...以小莲的相貌进去倒也正常,要我说啊,那传闻中如何如何了不得的陈大花魁也未必有我们小莲生的漂亮。”
云思闻言有些惊讶道:“归乡院?!”
老人先怔了下,但很快又理解了云思的惊讶,摆手笑道:“不是不是,云先生您想哪去了,归乡院与其余青楼不同,里面的姑娘多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当然,虽然也有些卖身的红倌,但终究是少数,而小莲自幼被他父亲送去学琴,一手琵琶弹得是极佳,此次去归乡院据说也是去当弹琵琶的清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更何况据小莲说,归乡院给出的月钱丰厚的吓人,不去真是可惜了。”
虽然老爷子说的云淡风轻,但联想到之前贾云烨在归乡院的遭遇,云思还是隐隐有些担心。
此时老人又说道:“你说小莲这爹虽然将女儿卖了,但真要说起来却也还算有些良心,要不是他花钱将小时候的小莲送去学琴,那现在的小莲还真是没有半点能养活自己的手艺了。”
云思忍住了白眼的冲动,腹诽道:“什么有点良心,那是拐子为了把手里的孩子卖个好价钱的法子罢了,良心...倒不如说是投资。”
他对老人背影调侃道:“不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嘛,老先生这话里的意思倒是别出心裁。”
那苍老的背影听了云思这话似乎是十分激动,肩膀不断起伏。
“云先生,你,你说这话可是不对了,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都是他娘的屁话!!自古以来这天底下惊才绝艳的才女佳人出了不知多少!哪一个不是被后世歌颂称赞?怎么到了民间又成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岂不是自相矛盾?!要真是追求无才便是德,那还追求什么归乡院里的姑娘,一个个都娶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睁眼瞎回家抱着不就得了?!我看只怕真到了那时候,男子们又遭受不住要哭天喊地嫌弃糟糠了,真正是荒谬绝伦!都是惯出来的臭毛病!”
这一番话可谓是骂的酣畅淋漓好不快活,云思听得先是一愣,继而朗声笑道:“好!没想到老先生竟有如此超前的见底,怪不得何姑娘对您推崇备至,果然是晚辈目光短浅,见识粗鄙,受教,受教了。”
一旁的金钏也听得心潮澎湃,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最终演化为止不住的笑声。
老人此时的心绪仿佛平复了些,他连忙摆手道:“云先生谬赞了,老朽不过仗着自己多活了些年岁,卖弄些粗浅的见识罢了,云先生能认同,那是再好了不过了。”
云思不再多说什么,对身边金钏道:“给我拿个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