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季昶出了卫王府,一路策马狂奔。
他要赶在卫王殿下闯出大祸之前,阻止他。
着实没想到。
聪慧睿智的卫王,竟然也有失去理智一天。
那双似恶虎般的眼神,深深烙印在了薛季昶的心头。
人着急,马也跟着着急。
方寸大乱的薛季昶,不断挥舞着马鞭,马匹吃不住痛,跑得飞快。
“闪开,快闪开!”
就在他出神之际,迎面走来一辆马车,急忙扯动缰绳。
“希律律……”
马匹嘶鸣一声,高扬前蹄,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迎面而来的马车。
“你这人不要命了,天街纵马!”马夫擦着额头沁出的冷汗,态度极其恶劣。
“怎么回事?”车帘掀起,露出一颗花白的老人头。
“主人,有一个……”
车夫还没说完,薛季昶开口打断他。
“您是袁恕己袁公?”
马车内正是下朝归来的袁恕己。
“您是?”袁恕看向薛季昶。
“卑职户部侍郎薛季昶见过袁公。”薛季昶下马行礼。
“哦,薛季昶啊。”袁恕己虽然没见过他,但也听说过,毕竟他当卫王府长史一职,还有自己的一份力量。
“袁公出大事了!”薛季昶没时间跟袁恕己寒暄,急切地把卫王府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什么!卫王带兵去杀武崇训了?”袁恕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
就在今天,他们几个宰相还在因为立卫王为太子而争论不休,没想到卫王竟然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薛季昶又把起因告诉袁恕己。
“如此一来,倒也说得过去。武崇训敢谋害皇子,那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杀了他也是白杀。”袁恕己眼神微眯,他嗅到一个机会,一个翻盘的机会。
“你速去禀报张公。”袁恕己对薛季昶说道:“尽快请张公拿个主意。”
“诺。”薛季昶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走,掉头去相王府。”袁恕己放下车帘,吩咐道:“加快速度。”
不用等薛季昶前来汇报。
早就有人把卫王的异常举动汇报给了张柬之。
“恩师,昨夜不是武崇训派人刺杀的卫王。卫王若是真的犯下大错……”河南县令王朝宗面露苦涩。
“不!就是武崇训派人杀的卫王,所有知情人都知道就是武崇训,图谋不轨残害皇子!”张柬之挥手打断了他。
“武崇训不仅放火烧了卫王府,还派人刺杀卫王,若非卫王殿下有祖宗保佑,此时与圣人已经阴阳相隔。”
“武氏这是想颠覆大唐社稷,断了圣人的根基!明白没,不论谁问你,都这样回答。”
王朝宗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您是说……”
“不是我怎么说,事实就是如此!”张柬之眯眼望向窗外。
心中很是欣慰,卫王还是有血性的,只有这样的天子,才有魄力复兴大唐。
“张公!张公!”薛季昶闯进张府,丝毫不顾礼仪,一路高呼:“出事了。”
张柬之笑眯眯地对薛季昶道:“你来的正好,你骑术精湛。老夫有一任务交给你。”
“您都知道了?”薛季昶问道。
“卫王做的对!”张柬之先定下调子,然后将腰牌递给薛季昶道:
“你带着老夫的腰牌,去找彦范,让他立刻策动百官,以‘谋害皇子’罪名上书弹劾武崇训,请陛下务必绞杀武崇训。”
“王朝宗,你速去县衙,找到武崇训所收拢的那些逃犯的案卷,一并上呈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