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二楼,映入眼帘的,直接就是一大副,满墙满彩的壁画。
陆沐炎第一次看到这些壁画的时候,心脏咯噔一下,接着,浑身发麻。连摸一摸壁画的心思都没有,只有止不住的敬畏。接着就是,热泪盈眶。
壁画上,全是各种人身鸟头,或者鸟身人面,奇奇怪怪的一些动物和植物。有着不属于历史,不属于科幻,上古遗留下来的神秘感。张扬、艳美、色彩大胆而鲜亮、线条分明、栩栩如生。
有广阔险峻的山川,有静谧安逸的湖泊,这些鸟儿或翔于天际、或站于树中、或偶有几只在湖边伫立着、交头接耳着什么。
但是,每一个动物的眼睛,都…怎么说呢?好像,你不特意盯着它们看的时候,余光之下,总觉得……它们会眨眼。
好像看到了一个,很远古的、巍峨的世界。
接着,二楼有个大的空地,有一把从房梁悬下来的大铁壶。因为不能有火,底下是一个电磁炉,可以把铁壶拿下来放在上面烧水。还有一把古琴,两个蒲团,一个小的木桩,上面放着小的盖碗茶杯,这是陆沐炎坐着听少挚弹琴的地方。
然后就是…就在各个角落,总有一些台子,放着什么圣灵花烛、怎么怎么名字的花烛,陆沐炎叫不出来,反正随意的一些角落,总要被他摆点花草树木。二楼的几个房间,各个茶桌旁,也都伴着一些落地灯,各种圆的、长的灯笼形状。陆沐炎在最初的时候问过他,不营业为什么还弄这么多喝茶的房间?他说是因为在每个房间喝茶,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靠近窗台的地方,还有一根一米八左右的圆木,原木色,雕刻着的,是一个闭目老者,秃发、胡须很长,拄杖而坐。坐下是盘龙附凤的雕工。对了,老者的脑袋锃亮,冒着木制的油光,是陆沐炎干的。这二楼她唯一喜欢的,就是这个摆件。她就喜欢站在这儿,看着窗外抽烟,这儿植物也少,还有个扶手——老头脑袋。
是了,必须提到,一楼门前的院子,又有好多叫不出来名儿的鸟。不是少挚买的,是这些鸟儿,莫名其妙就是不走,于是少挚就养着了。这不还有个阁楼么?阁楼什么别的东西也没有,专门给这些鸟呆着。天冷的时候,这些鸟儿就会飞那儿去,倒是不憨。陆沐炎还抱怨着,自己都没有一席之地,这鸟还能独享一层。少挚听着,也总是哈哈大笑着说,自己都是她的,和鸟醋什么。
院门口两侧的树,春夏时期,又会来几窝天冷就走的鸟儿。和原住民在一起,在树上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甚是聒噪。但听习惯了,也就没什么所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一个百鸟植物园。陆沐炎总是觉得,这些莫名而来的鸟,和壁画很有关联。加上少挚又善良,也不赶走,看来这些鸟儿,都长一个势利眼儿。
茶馆整体的质感,精致、大胆、但绝不张扬。虽是有很多植物,但也很大,随意的地方,会有一些小桌子,单人凳,桌上要么是书,要么就是打香篆的炉子和一些瓶瓶罐罐。阳光总会从各个角度、恰如其分地照射到桌面上。多少个日夜,都是这样,在这里和少挚两个人,喝茶、看书、片语地闲聊着。兴致来了,摸索着做个菜。闲来无事也学着他,打着香篆,赛过神仙。从门外看,一些树,一些鸟,质朴悠然,更增添了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味。
刚到茶馆,因为下雨,虽然没淋到,但也总是黏糊糊的,身上不舒服,眼睛也一直莫名的发热。眼眶附近在突突地跳着,可能是洗手下班的时候,消毒水碰到了眼睛?她准备去洗个澡,清爽一下。于是,随意的把包扔在太师椅上,刚走到二楼的拐角处。
突然,少挚的声音从茶桌那边传来:“炎儿,这椅子下掉的,是一袋中药么?”
“啊,那是我妈的,我,她让我给她带的。”
陆沐炎上楼的脚步突然一顿,有点紧张,但下意识的,又扯了个谎。嗯……和少挚说的话,多生事端,反正先喝两天看看。也就一个月么,之后瘦下来再告诉他好了。
这样想着,陆沐炎上了二楼。
?!
是不是动了?
她余光一瞥,壁画上驻足在水边的鸟儿,眼睛动了。稍稍一瞥,在看她。
不,不对。
不是一只鸟,是所有的鸟!
她余光瞥着,所有的鸟儿,眼睛都齐刷刷的看着她。每往前走一步,瞳孔的位置就往她的地方移一点。
唰的一下,她猛地回头。所有的鸟,都恢复正常的样子,或低着头,或互相看着对方。总之就是一致的,做着之前的样子。
“行,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