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癞蛤蟆的怒吼,又看着堵在窗台发光的蚯蚓怪,我的内心陡然升起一阵极其不好的预感。
火光下,从蛤蟆的口中弹出猛然一条灰黑色的舌头,瞬间卷住蚯蚓怪的身躯,将其拖向自己的口中。
拉不动。
蚯蚓怪的大口紧紧咬住窗台,任凭我和钱庆挥舞竹床,砸在它的嘴唇与身上,它也死不松口。
癞蛤蟆咦了一声,长舌倒卷,将蚯蚓怪与竹屋一同卷起,拉回口中。
它拉大嘴角,几乎有吞天的趋势。能吞天,自然也能吞下竹屋……
这蚯蚓怪真是害人精。
没时间抱怨,唯一的生路就是打开屋门,趁着还没被蛤蟆吃到肚子里,赶紧逃离这里。
我双目发红,墓碑灵台也贡献出灰黑色的灵力,与水灵、木灵合在一处,灌向脚底。
这次,《逆炼法》没有发光。
我松了一口气,转瞬又绷紧神经。左手抓住贺鸣,右手扯住钱庆,转头对着肩膀处的红拂喝道:
“抓紧我,我们出屋。”
红拂神情惶惶,但还是依言扣紧我的肩膀。
蚯蚓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状若癫狂,拼命的将大半个身躯挤入竹屋,嘴中尖叫:
“别跑,别跑,和我在一起。”
我充耳不闻,踏出一步,来到竹篓前,弯腰咬住,随后再踏一步,来到门前。
贺鸣与我心有灵犀,半刻不停,伸手就去推门。
门无风自开,有人踏门而入。
银辉泻地,有风徐徐,屋外天地换了一番景象。
一个拿着青玉烟杆的女人进门,她眼神朦胧,头发凌乱,冲我们皱眉:
“贺家小子,你不是要写家书么?怎么把我的玉簪居搞成这副模样?”
家书?
三长老?
我不是已经被您老人家丢进青禾谷了么?为什么要写家书?
还有,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啊?
我脑袋宕机,怔在原地。
三长老身后不是癞蛤蟆的吞天之口,而是竹林影绰,明朗夜空。
什么情况?我们又回到了药翠峰?
或者说,眼前这一切不过是我临死前的幻象?
我看向贺鸣与钱庆,他们也在看向三长老,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看来是真的。
贺鸣险死还生,瞠目结舌:“三长老,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长老环顾四周,见到屋内一片狼藉,柳眉倒竖:
“我回到峰顶,想起你们要写家书,玉簪居却没有纸笔,所以又下山来送。”
“哪知你们这般胡闹,把这里搞得乱糟糟的,让人心烦!”
我眼睛下瞟,看到三长老左手拿着的毛笔与宣纸,赶忙松手放下钱庆与贺鸣,双手抱住竹篓,想要开口解释,说一说我们的离奇经历。
三长老摆手制止,转身朝外走去,一刻也不停留,声音寒意透骨:
“不用说了,今天也别想要纸笔了。限你们日出前将东西物归原位,来峰顶向我汇报。”
“若是不听,也别等到三日后了,我直接把你们三个扔到禁地去。”
我们三人一鸟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回应。
刚刚绝处逢生,转而又要被三长老投入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