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蕴文头疼地将印玺扔在桌上,心里郁气横结。
“一群饭桶!”
“就算是一百头猪,妖魔也要抓个一个时辰!”
“一刻钟都拖延不了?”
本来一个斥候窃取到先锋军的一道密令,却在逃窜时被发现。
其余支援的辑妖卫竟然一触而溃,竟然一刻钟内就死得七七八八。
那个斥候濒死之前,只吐露了夜半两字就死了!
连小还丹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只要辑妖卫多撑住一会儿,完全可以得到全部的信息,不至于现在只能半夜加强防守。
可这也太难了。
白天要小心妖魔侵袭,晚上还要轮换驻守,底下的辑妖卫都叫苦连天。
甚至还有一个总旗提醒他,那些杂役更为不满,几乎都是出工不出力。
不知感恩!
能给辑妖司出力,就是你们的荣幸了,还叫苦叫累。
方蕴文烦躁地拾起印玺,在文书上琢磨不定。
尤其是秦风此僚,看似忠敏,实则狼子野心。
以他的性子,若是自己下发此支援令,恐怕会带头抗令。
三个总旗起头,其他总旗有样学样,这还怎么做事?
不仅要不到援手,还有可能将原本就摇摆的总旗推向自保一方。
不能如此。
既然总旗指望不上,那城外的定北军呢?
方蕴文想到之前的好友回信,信里先是一顿恭贺,然后就是为难,最后干脆直接婉拒了。
除了没什么用的废话外,其实整封信就一句:你加油,我难办,没办法。
“当初我来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要给我撑腰……现在就这样?”
当初他在退役之时,周遭的好友都是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结果不管是这几年的震慑请求,还是现在的支援要求,都一味推脱。
指望不上了。
也是,当初他在军中,平均三五年才出巡一次,懈怠懒散之风早已深入定北军骨髓。
这不是一地偏军的偶然,是整个上下的缩影。
朝廷援军更不用想了!
估计朝廷诸公还在为太后多用了多少拨银而争吵,哪有功夫理会这里的乱局。
方蕴文嘲讽地冷笑,随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真得左支右绌了。
“只能如此了。”
他轻轻呢喃:“我赌的是,秦风你不敢反抗,因为我随时可能翻脸杀了你。”
若是秦风听话还好,要是反抗,自己说不得也得撕烂辑妖司的潜规则。
亲自格杀秦风,以震慑宵小!
“以我的实力,瞬杀应该足够有威慑力了。”
印玺落下。
“报!!!先锋军攻城了!”一个传令兵猛然冲进来,跪倒在地面露惶然。
印玺留下的红痕纷乱了几分。
“带我前往城门!”
方蕴文匆匆起身。
城门。
古朴的城墙不过两丈多高,上面满是斑驳的血迹,那是风雨清洗不干净的。
数百年来,大赵经历过多少次妖魔入侵,城墙上的血渍是平遥县飘摇的过去。
徐连成伫立在城门上的高墙,心中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