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梁氏也不是好相与的,毕竟未来能够执掌西夏整整十八年,李谅祚这点心机手段还不够她玩的。
“陛下虽答应了咱们试探嵬名浪遇,但是就结果来说,还是更信任那位凉王殿下。”
梁乙埋语气凝重的看着自家姐姐说道。
“哼~!信任?怕是咱们得这位陛下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梁氏用手指勾起一缕秀发轻轻缠绕着。
“他想用嵬名浪遇来制衡我们,那就看看整个朝堂和党项到底听谁的?”
“况且他还能活多久,怕也是个问题呢...呵呵呵...”
听到梁氏娇媚的话语中带着冷冽,梁乙埋的嘴角也勾起一丝狰狞之意。
而在寝殿中的李谅祚,随着梁氏二人的离去,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软倒在龙床上,眼神呆呆的望着空洞的寝殿顶部。
“父皇...儿臣尽力了...可惜天不遂人愿,儿臣活不到大夏盛世的那一天了。”
“母后...儿臣对不起您...儿臣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啊!”
“大夏...朕的大夏...大夏啊——!”
李谅祚仰天大喊一声,然后身子一挺,眼睛圆瞪,头一歪,断了气息。
公元1068年,西夏拱化六年十二月,在比原历史上多活了一年后,一代国主李谅祚英年早逝,时年二十二岁。
群臣上谥号昭英皇帝,庙号毅宗,葬于安陵。
十二月中旬,在皇后梁氏的牵头下,凉王嵬名浪遇和国相梁乙埋宣读诏书,由谅祚之子李秉常继位,成为西夏立国后的第三任国主,史称夏惠宗。
。。。。。。
夏毅宗李谅祚的离世可谓给风雨飘摇中的西夏,带来了更大的风暴。
拱化六年十二月底,李谅祚逝世不到一个月,以国相梁乙埋为首的后党率先发难。
炮轰凉王嵬名浪遇卖国求荣,为了一己之私利,割让西夏土地与外敌,极尽穷奢逢迎大宋使团。
这样的话语传出,整个西夏上下瞬间轰动,尤其是早就不满嵬名浪遇的一批党项旧贵族,更是纷纷举旗讨伐他。
原本嵬名浪遇还有着帝党领袖的身份,但是奈何随着已经升任太后的梁氏,拿出李谅祚的圣旨,彻底被判了死刑。
圣旨中指出嵬名浪遇有着‘通宋’的嫌疑,并且李谅祚很不满意他在谈判中,割让土地的做法。
这是完全的卖国行径和损害大夏百姓利益,但是念在其为大夏东征西讨,战功赫赫的份上,废除其凉王爵位,罢官免职。
这样的背书,彻底将嵬名浪遇钉死在了‘卖国贼’的柱子上。
随后在梁氏的教唆下,年仅七岁的李秉常更是觉得自己这位叔爷有大问题。
毕竟一个远亲怎么比得上亲生母亲和亲舅舅呢?
李秉常完全被自己的母亲和舅舅捏在手里,成为了扳倒嵬名浪遇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此景象若是让李谅祚看到,估计会直呼这不是自己的剧本吗!怎么又到了自家儿子手里。
总之在太后梁氏与国相梁乙埋的诬告下,嵬名浪遇被罢官免职削爵,其家属被迁徙至边境戍边。
一时间,整个帝党土崩瓦解,就连军方大佬的大将漫咩也被梁乙埋拉入了后党集团。
而这也宣告了梁氏掌权,以及西夏灭亡的大幕即将拉开。
辽国和青唐方面都被梁家的手段镇住了,万万没想到,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西夏便换了天。
他们再想和西夏商量联合牵制大宋的问题时,西夏的高层完全不鸟对方,这可把他们两方急坏了。
当然在大宋,类似的讨论也在展开,到底应不应该在此时西进,成了朝堂的最大问题。
枢密使陈升之听闻群臣讨论,不由得站出进言:“陛下,西夏局势诡谲难测,如今其与青唐、辽国勾结是证据确凿。”
“若不趁西夏如今国内混乱一举进军,恐在拖延时日,将对我大宋边境不利。”
“臣建议立马增兵西北防线,以防不测。”
什么不测,陈升之这就是危言耸听,大宋现在不说一打三,单对单可没有哪个外敌敢和大宋掰头。
他无非就是吓唬朝堂上这帮没有战略目光的文臣,让他们感觉说得有理,然后支持出兵。
果然,随着他话音落下,一大帮不通军略的文臣摇旗呐喊,想着战争来了,接下来是不是可以轻松分点功劳。
看到朝堂的风声一面倒,陈升之也觉得这次稳了,等此战胜利结束,自己应该也能像曾明仲一般,入中书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