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临道恒见到了一座空城,以及一位神情冷漠,手握一枚魂丹的少年!
这梦很长,临道恒梦见了兄妹之情,瞥见了北境的战场,也了解了一位少年成为恶龙的过往。
“临道恒,他好像挺可怜的。”李瀚宇长叹一声。
人并不是何时都能选择自己的人生,但唯有善恶每时每刻都能抉择。
受尽天道冷眼的人依旧一心向善,此为大善。变心的人,该如何评判呢?恶?善?
未经他人苦,有何来的资格品头论足呢?试问你一辈子如履薄冰,受尽冷眼,对这世界彻底失望,你还会一笑而过吗?若是你做不到,那就收起自己的那份冷眼,因为身份互换,你们不过是同类人。
“他确实可怜,不过却不值得怜惜,因为他最终放大了心中的恶念,屠戮一城百姓。”临道恒沉声道。
“是啊,他最终放大了心中的恶。”李瀚宇无奈轻叹。
“笨蛋,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只要有本郡主在,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上官怀柔一字一句道。
话音未落,花生也附和地嗷嗷两声。
临道恒展颜一笑,感慨道:“有你们在我身旁,足矣!”
“别感慨了!那群比亚迪跑了!”李瀚宇出言提醒道。
“你怎么不早说?你几分糖,唐度有点超标了!”临道恒撇撇嘴道。
闻言,李瀚宇嘴角微微抽搐道:“你个奶浓,老子真不知道怎么说?懒得喷。”
话音未落,一道十分痛苦的哀嚎声传入临道恒等人耳中。
西昭的冬日格外寒冷,本该带来暖意的朝阳却隐没于浓厚的墨云之上,隔离开来。冬雷轰鸣,即将落下的骤雨也预示着西昭即将踏入寒冬!
西昭城内的一间酒肆,门口的木桌旁正对坐着两位老者。
“他一定要死吗?”戴着毡帽的男子沉声道。
素衣老者无奈摇头失笑,继而望着乌云密闭的天穹淡淡道:“今晚你恐怕无法插手,盯着他的人可不止我们。”
“那为何她就能出手?既然她已经出手,为何那些人有迟迟不出手制止?”毡帽男子皱起眉头激动道。
话音未落,素衣老者缓缓起身,其背负双手而立,眼中尽是淡漠之色。
“孩子你着相了!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赵得化早已踏上了不归路,无法回头,步入虚妄,即便勘破合道也无用!他的结局已然注定。”
毡帽男子双拳攥紧,继而缓缓闭上双目,长叹一声道:“他不过是一心寻仇罢了...”
“是啊!他当初又何尝不是只想安稳地活下去吗?可惜仇念无边无际,这条路迷失了无数的人,或沦为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或执念深中万劫不复。”
赵得化就是这后者啊,选择了却心中的执念,是否已经预料到自己将身死异乡,这又何尝不算魂归故里,死得其所。
“这或许是他最得偿所愿的结局了。”毡帽男子释然笑道。
“而她嘛,她有何尝看得清呢?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廖建昭虽有底蕴,可要想在燕迁生死存亡之际分一杯羹,那么必然需要上官霏雪的相助,但偏偏又是这上官霏雪最难助他。”
幽幽的竹篁里,细雨如丝如絮落下,一股怨气盖过林间的寂静,令人无端生泪。
雨滴拍打在竹枝叶稍,叮鸣幽怨如歌,哀乐随风而起,沁入湿润的泥土里。竹叶沙沙作响,似一首凄美的挽歌。
赵得化半跪于竹林之中,双目通红,一柄由竹叶汇聚而成的剑尖正抵在他的脖颈。
“回头吧...”林紫絮长叹道。
纵观赵得化的一生,即便是她也难免心生怜悯,可这并非作恶的理由。
“我又没有走错路,谈何回头?”赵得化仰头大笑。
雨点打在脸颊上,他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失神,仿佛时间已然回到了当年。可下一刻,双瞳便恢复了猩红色。
北城外,临道恒等人追着那群黑袍逃离的方向追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