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并不想让一个因战争而变得应激,看上去十分神经质的男人把一柄随时会划开喉咙的锋利尖刀贴在自己的脖颈上,
若是这么做了,那就是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一条踩过尾巴的响尾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被咬一口,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来说,受伤就意味着死亡。
更何况,大桥上的情况这么复杂,二三百个经过武装的祖安帮派分子和工厂工人跟着范德尔冲击皮尔特沃夫,战斗之中,像执法官这样应激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他相信若是碰上折返而来的范德尔的话,范德尔肯定愿意跟这个执法官谈条件,但谁又能保证第一个遇到的是范德尔,而不是一个杀红了眼的帮派分子呢?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赌博,他真的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沾染鲜血,但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也只能这么做。
男孩抚过执法官的眼睛将其闭合,像是祈祷一样双手合十默哀了几秒,
等到男孩再次睁开眼睛,却是没有拿回血淋淋的锥刺,而是把更精巧也更致命的柳叶尖刀藏在了袖口里,用掌根夹住,确保随时能抽出来攮别人一刀。
似乎是察觉到了恐惧的目光,男孩站起身,面色平静地看了姐妹两人一眼,却并未解释什么,只身向着大桥深处走去,
帮助他人是出于他自己的意志,为的是让自己念头通达,
他从未对被助者有过任何期待,大多数时候,被助者只要不反咬他一口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以怨报德的人,知恩图报的人才是极少数,懂得滴水之恩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让男孩意外的是,身后一大一小两个小女孩竟是小跑着跟过来,他便转回身子看着两人,无论是指责还是什么,他都准备受着。
“我叫蔚奥莱,我的妹妹叫爆爆,谢谢你救了我和我妹妹。”
蔚奥莱发自内心地向男孩道谢,身边的蓝发小姑娘爆爆则是睁大眼睛,对男孩露出甜甜的笑容,
虽然男孩不声不响地杀死执法官的时候真的有些吓人,但她不是分不清好歹的人,她知道男孩这么做是为了帮她和爆爆。
如果没有眼前的男孩,她恐怕真的会按照那个执法官的要求,去经历一些可怕的事情。
男孩淡然的面部线条骤然变得柔和起来,摸了摸口袋,男孩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蔚奥莱,
“给爆爆擦擦脸吧,都哭成小花猫了。”
蔚奥莱接在手里,在自己妹妹哭花的脸上擦了擦,递还给男孩。
“谢谢。”
拿回手帕,李维斯笑了笑。
正如他从不对受助者有所期待一样,若是受助者懂得感恩,那他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善意。
“蔚奥莱,爆爆,你们来这边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在李维斯的面前,蔚奥莱觉得自己没必要隐藏真正的目的,一脸忧色地开口道。
“我和爆爆来这里是为了找爸爸妈妈,妈妈说她会和爸爸带着上城的小蛋糕在天黑之前回来。”
李维斯看了一眼‘时日无多’的太阳。
“或许范德尔知道你们的爸爸妈妈在哪里,我正好要去找范德尔,你们要跟我来吗?”
爆爆喜悦地看向自己的姐姐,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姐姐赶紧答应下来,
蔚奥莱也笑了笑,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用力点头。
三人便继续向前行进。
蔚奥莱时不时的看向稍领先自己和妹妹一步的黑发男孩。
“李维斯,你找范德尔是为了什么?”
“为了活下去。”
蔚奥莱一愣,这句话由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男孩说出来,有些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