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一定要提醒我?你怎么,怎么一直都在躲我?”
秦姝看着高澄微皱的额眉,幽幽回应着:
“我不是躲着你,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
高澄这才缓缓松开了秦姝的手,慢慢起身,双手捶肩,慢慢离开秦姝的房间。
他不知道秦姝想做什么,但似乎她想的,与他所想的,有着一些矛盾,如今相离甚远,似无法相交。
高澄来到了王含芷的院里,婢女见了都是一阵欣喜,急忙退到一边行礼。
而此时王含芷已经背身向外,侧躺在床上,一直闷声哭泣。
高澄来到她床畔,轻轻坐下,有些内疚
“兰芝!”
此时婢女都退出了门外。
王含芷沉默不语,想听到高澄到底会说些什么。
高澄没有听到王含芷的回应,知道她是生气了,也就回身呆呆坐着,此时房内甚是安静,而两人心里却都有着各自的万千思绪。
秦姝向府里打听到如今高肃在宋氏身边抚养,便悄悄来到她的院里。
宋氏个性温和,又看得开一切,如今抚养高肃也是尽心尽力。
秦姝透过那半开的房门,终于望见高肃。
只见他正安静地在床榻一旁熟睡,小脸恬静。
宋娘与高肃的乳母以及其他婢女围坐一旁,手中正拿着秦姝昔日亲手缝制给高肃的衣物。
有个婢女瞧着那衣物,嘴角浮起一丝嘲讽:
“也难为了四公子,这想必是他阿娘的针线。确是如此粗陋!”
“无论多么粗陋,都是为娘的对孩子的一片心,想必他母亲,以前是从未拿过针线的人吧!”
宋氏温柔说道,然后开始了手里的活计,那是为高肃新缝制的衣物。
秦姝掉落下眼泪,然后默默转身离开。
这日,华林园张灯结彩,即将设宴招待梁国来使。
宴会开场之前,自是少不了一番文辞雅韵的较量,众人吟诗赋词,各展才华。
高澄忽然想起秦姝提及兰京一箭射死匪徒,救她性命之事,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于是大声说道:
“如今两国通好已久,过往交流,总是诗词歌赋一番,不如今年换一换。
听闻梁国随使兰京,箭法了得,不如给我们展示一番!
看看是否如我们北地男儿一样,也从小精通射艺!”
此时崔季舒连忙附和:“一个人表演似乎差点什么,不如就两国一起比试,这样才看得出来高低啊。”
高澄连连点头,明少遐连忙小声的问道身旁的兰京
“你是否有把握?”
兰京望着高澄对自己似有似无的挑衅眼神,感受到了他特别的针对。
“北地男子自幼善于骑射,我并没把握能够胜出,但如今被他们架了出来,若是不比,反而又会生其他嘲弄,兰京愿意一试。”
明少遐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面向众人
“都道北将南才,既然以往都论述诗词歌赋,如今切磋骑射也并无不妥,兰京纵然是输了,必然是遇到北国英雄人物,他也愿意一试。”
高澄听出他话中深意。
以往文斗多是梁国占优,如今武比,乃是北地强项。
他们即便输了,也可借口不善此道,不会觉得颜面尽失。
可高澄兴致已起,偏要让对方铩羽而归,落得个无地自容。
随即转身手指着斛律光,斛律光看到高澄指着自己,以为要让他去比试。
可不想高澄手指方向立刻转向他身旁的秦姝。
秦姝一时惊愕,而高澄则是缓缓起身
“既然如此,那我们大魏,也就派出我身边的这个小护卫出场比试。”
然后转到了秦姝身后,继续说着
“我的这名护卫乃是一女子,如此一来,我们大魏即便输了,亦不会觉得羞愧。
胜了,也不会落得个胜之不武的名声。”
秦姝愣愣地瞪着高澄,心中对他此举颇为恼怒,讨厌他这般强拉自己出风头,让自己陷入这尴尬境地。
而此时华林园里众人听闻此言,皆震惊得合不拢嘴。
秦姝依旧是那男子打扮,若非高澄点明,众人实难察觉她竟是女子。
众人不禁交头接耳:“真真的风流贵子,连护卫都会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