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辰州,酉山。
广陵门少门主被拿下狱!
不到半个时辰,消息已传遍了酉山。
卓不浪没想到,第一个登门问罪的竟然是谷灵。谷灵闯进巡判房,气冲冲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拿曹少侠下狱?”
“因为……”卓不浪嘴巴张了几下,才说道:“他阻侠理寺办案。”
“他阻你什么了?他昨晚邀人在酉山亭宴聚,与这案子有何干系?”
卓不浪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你怎么知道他昨晚在酉山亭设宴?”
“因为……”谷灵欲言又止。卓不浪瞪大了双眼,走到她身前,歪着头道:“哦……他昨晚也邀你赴宴,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关你何事?”
“他……他、他邀你就……就与我有关。”卓不浪吞吞吐吐地道:“你、你是我的大夫……你去赴宴,如果……如果我突然毒发又找不见你,怎么办?他是不是就害了我性命,他害我性命,我是不是该拿他?”
“满口胡言!你到底为什么要拿他?”谷灵说着,忽然有些难为情,“你不会……不会就是因为他邀我赴宴,所以……”
“怎么可能!”卓不浪转过身子,“侠理寺办案,自有自己的道理。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拿人。”
“那我……”谷灵话音未落,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曲江升推门而入,面色紧张,“卓巡判,裘寺卿和广陵门主曹震天在内堂等你。”
“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卓不浪手杖一转,刚要出门,又回过头凑近谷灵,小声问道:“那你昨晚是去了还是没去?”
谷灵白了他一眼,“你猜!”
走进内堂,卓不浪感觉到堂中的肃然之气。裘洛戎坐在黑漆木案后,木案两侧各有三把椅子,右侧椅子上端坐着两人,一人头发花白、眉眼雄阔、身形魁梧,想必正是广陵门主曹震天。
裘洛戎沉声道:“卓巡判,这两位是广陵门曹门主和大弟子郭少堃。”
卓不浪叉手施礼,曹震天二人却是无动于衷。
裘洛戎不急不缓问道:“卓巡判,听说你拿了曹少门主,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卓不浪道。
“这是为何?”
“因为曹少门主不愿交出昨晚酉山亭宴的名录,我等苦劝无果,只得依盟约先留下曹少门主。”
“你为何要酉山亭宴的名录?”
“因为……昨晚案发前后,有人从神武堂客房山壁离开,混进了酉山亭宴。”
“哦,此事当真?”
“有人亲眼见到,只是没看清那人的长相。所以,我只好先找到名录再做详查。”卓不浪双手拄杖,叹了口气,“唉,酉山亭宴牵连诸多名门大派,为顾及各派声誉,我本不想声张,只想和曹少门主私下商议,暗中找出疑凶,谁知少门主……”
“谁看见疑凶混进酉山亭宴?叫来与我当面对质。”说话的是郭少堃,声音冷硬无礼,就连一旁的谷灵和曲江升听了也觉得心里不快。
卓不浪也不生气,依旧只看着裘洛戎,道:“裘寺卿,刚才有外人欲见命案证人,不知当办不当办。”
“卓巡判,若依盟约,当不当办?”
“依盟约,外人私见证人等同插手侠理寺办案,自然是不可。”卓不浪笑道:“当然,曹门主德高望重,定然不会插手侠理寺办案,只要裘寺卿准允,卓某照办就是。”
裘洛戎何等老辣,岂会在众人面前留下违犯盟约的话柄,转头又问曹震天:“曹门主,对质的事,你看……”
“裘寺卿,曹某无心插手侠理寺办案,只想证实犬子无罪。郭少堃在夜宴名录之中,也就是你们要查的人,你们让他与证人对质,我赞同。”
“好,卓巡判可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