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辰州,酉山。
沈恬并未掩饰自己的目光,他就这么大大落落地望着孟星美,直到孟星美离开。
卓不浪跃上山壁,深吸口气,道:“沈大哥,她不会就是胡服女子吧?”卓不浪当然清楚,沈恬盯着孟星美绝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虽然她确实美若仙子。
“是,又不是。”沈恬的回答很模糊,因为他还有些事没有想明白。
昨夜,沈恬也同样一宿未眠,他又看见了胡服女子,从神武堂的客房攀上了山顶。只是这一次,他出手了!
他抢在胡服女子的必经之路上,果然等到了她。胡服女子似乎也并不吃惊,淡定地道:“沈大侠这是要插手吗?”
沈恬淡然道:“我只想知道凶手。”
“如果我说,我没有动手杀人,你相信吗?”
“但你知道凶手是谁。”
“我当然知道凶手是谁,相信卓楼主很快也会查出凶手是谁。沈大侠如果想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胡服女子说话倒是十分坦然。
“杀滕四衢的凶手是他的管家,确切说是假扮管家的人,一个不知名的高手,武功修为至少四品。”
“滕家两位公子和两位仆从各刺了一支钗,塞了一陌钱,就这样!”胡服女子轻描淡写就说出了滕四衢的死因。
“他们为什么要杀滕四衢?”
“这是滕家……哦,不对,是七商会的帮内事。沈大侠不会想过问别人家事吧?”
“谁杀了觉相大师?”
“觉相大师的死很蹊跷,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今晚死的是谁?”
“江音岛主齐曜。”
“凶手是谁?”
“这次的凶手嘛?不如留着下次见面时再告诉沈大侠。”
“如果我要说不行呢?”
胡服女子语气变得低沉:“沈大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每次都走这条路?”
“掩藏踪迹。”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胡服女子眼中精光闪现,“在这条路上,你伤不了我,也抓不到我。”
女子话音刚落,身形突然跃出、迅如电闪,眨眼便到了沈恬面前。沈恬出手如风,直探女子胸腹空当,女子扭转腰身、轻巧避过,人已到了沈恬身后。
女子刚刚越过沈恬,却发现沈恬又挡在了她面前。沈恬深知女子身法迅捷,方才出手逼其变换方位,再趁机卡住其路径。
但女子不仅身法轻盈矫捷,而且对这条山顶小路非常熟悉,借助地形和树木山石,女子身法愈发灵动,沈恬想要不伤她而拦下她则愈发困难。
就在这时,沈恬察觉有人逼近。来者上到山顶,在两丈开外停下脚步,似乎并无出手之意,但沈恬却感到脚下的土变得有些稀软。
很快,地上的土变作了泥沼,女子熟知地上的山石,踏着山石、轻快离开。沈恬知道,人若陷入泥沼就无法自拔,疾踩女子的步点离开。
也就是前后脚的一瞬之差,女子踩着来者的肩膀,跃过了泥沼,而沈恬却已是来不及。来者在泥沼上如履平地般快步离开,沈恬失去了最后的借力点,情急之下只得跃上最近的一株小树。此时,树下已是一大片泥沼,小树也开始摇晃。
沈恬折断树上所有略粗一点的树枝,算好方位和距离,待小树倾倒时,由树枝借力跃出泥沼。
可没多久,泥沼开始慢慢硬结,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地上又恢复如初。沈恬跃下小树,轻轻拍了拍树干,望着山下不远处,那里是忠义堂。
……
“泥沼?难道是五行师的吐师?”卓不浪道。
沈恬点点头:“捏泥成沼,吐师禀赋。”
卓不浪手杖杵了杵地,道:“她来去都走同一条路,不仅是为隐藏行踪,而且远处应是有人监看,所以吐师才能及时赶来救走她。”
“谋虑深远、行事严密,他们所图远不止杀几个人。”
“他们真正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他们在武盟大张旗鼓杀人,到底想得到什么?”卓不浪略思忖,又摇摇头道:“唉!头疼,不想了!你要是早点问出滕四衢案的凶手,我也不用四处查问,更不用整夜不眠审那两个不孝子。对了,滕家的那个管家……滕端,你找过了吗?”
“找过,不知所踪。”
卓不浪一杵手杖,道:“我们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样下去不可能抓到凶手。”
“除非找出他们的真正意图。”
“觉相、滕四衢、齐曜……”卓不浪沉吟片刻,又笑了起来:“不过,我们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崆峒派的事,我已经有办法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