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咩咩。”
‘不好笑吗?’
我和威廉·富尔特文格勒聊天的时候都会笑得很开心,可李胜熙却似乎不感兴趣。
“法国人晾衣服的时候会说什么?”
“马赛哟。”
我们默默地对视着,李胜熙站起来小声嘟囔着。
“你到底对这孩子做了什么。这孩子都被带坏了。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啊。这都是些老掉牙的笑话。”
李胜熙似乎对笑话很执着。
“我回来了。”
“快进来。”
我一进门就走向洗手间洗手,因为在电视上看到说洗手可以预防感冒。这时我听到母亲和李胜熙的对话。
“哎呀。”
“真的吗?那位先生把贝贝都带坏了吗?”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上次问他如果牛叫会怎么样?他回答很生硬。”
“……”
“啊,不好意思。总之就是觉得他对贝贝有不好的影响。我明天得去说一下。”
“不用这样吧。贝贝也觉得很有趣啊。”
“我真的很担心。这孩子长得这么帅气,可除了音乐就像个老头一样。”
“哈哈。”
偷听别人说话不是好习惯,但这确实是一段让我心情变差的对话。
“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
“大家多吃点。”
最近经常是我、母亲和李胜熙三个人一起吃饭。
通常早上李胜熙开车来接我,一起去柏林爱乐乐团音乐厅。回来的时候也一起,母亲大概是为了表示感谢,就会准备晚餐,而李胜熙每次吃饭都会赞叹母亲的厨艺。
“哎呀。这真的是韩式烤肉吗?太好吃了。”
“太好了。这是用婆婆寄来的辣椒酱做的,合口味就好。”
“是的。真的。真的太好吃了,姐姐。啊。”
“我太激动了……不好意思。”
“不。叫了一次姐姐就一直叫姐姐吧。不是吗,贝贝?”
母亲的话似乎很有道理,我点了点头,母亲看着李胜熙笑了。
“多吃点,妹妹。没关系吧?”
“好的。当然。”
不知不觉在德国已经五个月了。
就像我和柏林爱乐乐团变得亲近一样,母亲似乎也适应得很好。
吃完晚餐后的第二天。
第二天我依然专注于研究交响曲乐谱。我必须慎重对待,因为威廉·富尔特文格勒和柏林爱乐乐团给了我“指挥”的机会。要知道,乐团有正常的常任指挥,把指挥棒交给别人本就不合常理,而且他们非常自负,不愿意接受非自己选出的指挥的指挥,能给我这样的机会,真的是非常难得。
名义上是离别演出。因为我的回国日期提前了。之前我不太清楚,后来从办公室主任卡米拉那里得知了一些事情,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留在柏林爱乐乐团了。
‘如果贝贝喜欢柏林爱乐乐团,留在那里也可以,但贝贝还有很多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应该拓宽视野。’
坂本龙一的话很有道理,因为我从 12 月开始要处理我的专辑相关事宜,而且还收到了一些地方的邀请,所以我决定和柏林爱乐乐团告别。
得知这个消息的威廉·富尔特文格勒和柏林爱乐乐团为我准备了一份非常珍贵的礼物。那就是在 11 月的定期音乐会上指挥一首曲子的机会。我真的没想到能这么快,而且是指挥世界顶级的管弦乐团。心中满是惊喜与期待,同时也深感责任重大,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全力以赴。
于是,经过一周对乐谱的研读,我选定了一首曲子展示给大家,威廉·富尔特文格勒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首。”
安东尼·利奥波德·德沃夏克(Antonin Leopold Dvo?ák)的《第九交响曲“自新大陆”》E 大调。这首由捷克作曲家创作的曲子深深吸引了我。其实我原本想从自己的交响曲中选择,但又觉得那应该在我成为一名真正成熟的管弦乐队指挥之后才有意义,所以我开始寻找其他曲子。德沃夏克的这首曲子,尤其是其中 E 大调部分,充满活力的旋律以及激烈的展开让我沉醉其中。无论是曲子的形态、音色还是音符的编排,都充满了有趣的创意。就好像真的踏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是完全摆脱了维也纳古典乐派影响的最初的作曲家之一。”
威廉·富尔特文格勒简短地解释道。
“他采用了黑人音乐、苏格兰民谣等与以往不同的方式。看,这里。这部分很有趣吧?”
“是的。”
威廉·富尔特文格勒所指的地方是第一主题出现的地方。
“切分音。也就是苏格兰的重音。”
这与通常的节奏相反。
而且不仅仅是主题部分,在很多地方都有运用。
“这被称为切分法。运用得当的话会给人一种非常激进的感觉。你看。”
威廉·富尔特文格勒在钢琴上弹奏了相关部分。在节奏上有张有弛,我能感觉到这确实是一种很精妙的方式。
切分音(Syncopation:重音)。
我也经常使用这种方法,但德沃夏克比我更加大胆积极地运用。
“嗯。”
“怎么了?”
“感觉没什么可修改的地方。”
“那……”
“那我们马上开始练习吧。这样的德沃夏克,真让人期待啊。”
威廉·富尔特文格勒的话让我内心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