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之后,罗珠有点抑郁,也不知为何,闷闷不乐,文向武问他:“你怎么了?感觉特别不高兴的样子。”
罗珠问:“你是怎么认识这位大师的?”
文向武说:“是涂姐给我介绍的,说是佛法很深厚,化解了她内心很多不好的情绪,她接触之后,整个人都焕然一新,所以也把我拉进来了。”
罗珠又问:“那你是觉得有什么效果呢?”
文向武说:“我没有感觉,我只是爱凑热闹,而且涂姐对我很好,每次都带上我,我也很喜欢跟她们一起耍。”
罗珠哦了一声就不开腔了。
晚上回房之后,罗珠极其烦躁,不敢轻易入定,怕走火入魔。最后想起临走之前师父交给他的一串佛珠,说是外界复杂,如果被染了污垢,可以使用这串佛珠入定,清洁身心。
于是打开背包,取出了下山之后一直没有用过的佛珠,一粒粒地摸过去,直到心绪不再波动之后,才握住佛珠入定。
第二天起来,仲青看见他两团硕大的黑眼圈,吓了一跳,问:“你是昨天被谁打了吗?”
罗珠闷闷地说:“还要严重,外面太危险了。”
仲青拉着他想问清楚,不过罗珠再不开口,仲青也没办法,问:“你是不是想塔多大师了?”
罗珠点点头,不过他说:“我不会提前回去的,师父说如果没有完成目标,不能回去。”
仲青好奇地问:“什么目标?我不知道你来还带着目标。”
罗珠说:“这个不能告诉你,反正跟你有关系就是了。”
仲青骂他:“说话说半句,讨厌死你了。”
罗珠这才笑了起来,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越青的港澳通行证办下来了,她订了去香港的机票,跟林伟豪一起,在香港见林家父母。冯世琳赶忙置办了一些土特产,让越青带过去,也算是全了礼数。
卫曦偷偷地问越青:“你去香港见林家父母,要不要跟刘成德说一声?”
越青怅惘地说:“没必要,有什么好说的?目的是什么呢?炫耀我找到一个金龟婿吗?还是让他默默地为我祝福?太贪得无厌了吧?”
卫曦同意:“的确不好办,这事就让它慢慢冷下去了,我听仲青说,刘成德现在混得可好,手下一大帮兄弟。”
越青说:“希望他过得好吧,最好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卫曦说:“不要说这种话,不吉利。”
虽然越青想瞒着刘成德,但刘成德还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去了一趟酒店,找到越青,第一句话就问:“听说你要去香港见他父母?”
越青没有问他怎么知道的,只是淡淡地承认了,并解释说:“我其实觉得是多此一举,但我爸妈一定要让他们家的人出面,他们来不了大陆,只好在香港见面。”
刘成德沉默了一小会,就说:“去也好,机灵一点,不要吃亏。如果他们不满意,也不要吵,回来再说。那里不是自己的地盘,就夹着尾巴做人。”
越青觉得刘成德的措词很好笑,不由自主地现出了笑容,说:“你现在说话,一股江湖腔,是大哥做习惯了吗?”
刘成德突然就红了脸,不适应越青的揶揄,他摆手说:“我先走了,还有事要办。”就落荒而逃。
刘成德回到度假村,夜总会还没开门,一切都静悄悄的,他无精打采地在度假村里闲逛,踢着一块小石头,从园区大门,一直踢到赌场门口,又踢回来。
施翔宇在外面抽烟,看见他,没说话,只是递了一根烟给他,刘成德接过来,点燃火,狠吸了一大口,在胸膛处闷了好一会儿,才咳嗽着把烟吐出来,然后咳得惊心动魄。
施翔宇看着远处,问他:“失恋了?”
刘成德摇摇头,苦笑着说:“连失恋的资格都没有。”
施翔宇点点头,然后说:“难怪这么衰。”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抽完一根烟,刘成德突然说:“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施翔宇看了他一眼,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没吭声。
刘成德就继续说:“最近我在东门外城郊一处口岸看了很久,终于有一家夜总会要出手,我看了,位置和装修都还合适。我想盘下来,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干?”
施翔宇没说话,过了很久,才慢悠悠地开口:“你很早以前就让我跟着你干,那时候我就已经跟着你了,现在你又问我,是怕我不跟你走吗?”
刘成德点点头:“对,毕竟要离开这里从头开始是一件困难的事,而且,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我们资金不够雄厚,资源不够充足,人也不多,白手起家,所以我很难开口。还是要问清楚,兄弟,你如果想留下来,我完全理解,并且会向老板推荐让你来接我的班。你要跟我走,我会感谢你,大家以后就是过命的好兄弟。”
施翔宇说:“没问题,我跟你走。你应该还会带几个人走吧?”
刘成德说:“对,最开始的十个兄弟,我都会问一下,愿意跟着我的,我都会带着。还有黄鹂,我也会把她带走,让她当夜总会的领班,以后她就跟你搭档管理了。一个管男的,一个管女的。”
施翔宇问:“老板会放人吗?”
刘成德说:“心都不在这里了,留也没用。我先走,把那边弄得差不多了,你们再离开。而且,如果我走了,新来的老大也是安插自己的关系,所以你们到时候走也会名正言顺。”
施翔宇没有再问问题,两个人一起看向远方。有一栋正在建设中的大楼,一架飞机刚好从眼前飞过,还有一朵云,沉默地漂浮在那里,底部是一条直线,很直,像是用直尺比着画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