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锋镇定自若,神色平静如水,轻轻抬起虎爪,体内妖力缓缓流转,仿若一股若有若无的清气自他周身升腾而起。
紧接着,他轻盈地从白月生怀中跃下,稳步向前踏出一步,随着脚掌落地,那清气瞬间化作几道旋风,呼啸着直扑门洞。
旋风刚触及禁制,便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仿若在谨慎地试探虚实。
萧锋见状,猛地一挥手,“啪”的一声脆响,禁制应声破碎,他从容不迫地走进道录司。
禁制既破,萧锋料定司内之人定会有所察觉,可二人在大厅等候许久,却愣是没等到半个前来盘问之人。
白月生不禁纳闷,轻声问道:“莫不是这司里当真无人?”萧锋运转洞观之术,目光如炬,四下扫视一番,偌大的宅院竟真的空无一人。
正诧异之时,墙角处突然传来一道懒散的声音,仿若平地惊雷,惊得二人一跳。
“看啥看,人都不在!这个时候都在雕版局印书呢!妈了个巴子,连个添酒的人都没有。”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墙角处摆着一石桌,一把摇椅,石桌上酒壶空空,一位中年道士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摇椅之上。因其用一片枫叶盖脸,以躲避阳光,故看不清容貌,只闻得酒气熏天。
白月生抱着萧锋,款步上前,客客气气地开口问道:“道长,我俩自东京远道而来,初来乍到,见这道录司里空荡荡的,还当是找错了地儿。听闻您说大伙都在雕版局印书,这是忙些啥子要紧事儿,咋就全员出动了?”
那道士这才慢悠悠地抬起手,将枫叶从脸上拨开一角,乜斜着眼睛,懒洋洋地瞅了瞅二人,开口说道。
“哼,咱这司里,没别的事儿,就为那万寿道藏忙活呢,听闻雕刻的时候出了个字有疑义,大伙都赶过去参详了。”
萧锋与白月生定睛一看,这道士模样生得倒是俊俏,只是透着几分颓废之气,没个斗志。
萧锋在白月生怀里拱了拱,目光紧紧锁住道士,轻声问道:“既如此,怎的您却在这儿优哉游哉地晒太阳喝酒,没跟着一道去忙活?”
这话问得直白,道士却也不恼,更不因萧锋开口二吃惊,只是“嘿嘿”一笑,将手中枫叶放桌上,举起那空空如也的酒壶,仰头将残留的几滴美酒饮尽,这才闷声闷气地回道。
“不就一个斋醮的诵经顺序吗?南说南边有理,北说北边有据,哪能辩得清。我乐得自在,只是苦了那黄裳咯,整日咬文嚼字,生怕错一个。”
萧锋听闻“黄裳”之名,脑海中瞬间闪过林灵素曾提及之事,知晓此人乃是福州知州兼龙图阁学士,这道藏编撰,他是主责,道录司不过是从旁协助。
几人正说着话,西门大街上突然一人影狂奔而来,仿若一阵狂风过境,带起滚滚烟尘,那人直冲进道录司,扯着嗓子叫嚷。
“道爷!道爷!不好了,有明教贼子,袭击了雕版局,咱们刻好的雕版全毁啦!”
“叫魂呢!天又没塌!毁了再刻便是!叽叽歪歪的!”那道士不以为意。
可萧锋却瞪大了眼睛,指着来人惊呼:“戴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