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海从集装箱滚出来的那一瞬间,整个场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全场所有人都如同被雷击中般,瞬间陷入了茫然无措的懵逼状态。
在那短暂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刹那间,所有人的思维仿佛都被冻结了,甚至没有人能够在第一时间去思考为何搬运工会突然失手掉落箱子,一切发生得如此猝不及防,如此让人毫无防备。
马萍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仿佛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她的身子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往后拽了两步,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转过头朝着黄慕华厉声喝道:“黄少爷,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能说得通的解释!”
黄慕华的反应堪称迅速,几乎是在事情发生的同时就做出了回应,急切地说道:“马姐,这里面肯定有天大的误会存在……你特么赶紧给我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中饱含着焦急与恼怒,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犹如一条条蜿蜒的蚯蚓,那模样看上去甚是吓人。
旁边那位疤脸护宝员此时已被吓得面无血色,他那张原本就布满狰狞伤疤的脸此刻更是苍白如纸,声音颤抖得如同深秋寒风中瑟缩的枯叶:“少东家……这个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啊,我们明明亲眼看到裴哥跟着两个人坐着面包车从仓库里出去了。他……怎么又会在箱子里?”他的话语断断续续,充满了恐惧与惊慌,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摆的枯草。
黄慕华气急败坏,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怒火熊熊燃烧,大声地怒骂道:“蠢货!叫你们来护宝,你们难道是吃了一晚上的屎吗?!”他的声音好似炸雷在空气中骤然响起,震得周围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他的肺都快要被气炸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因为极度的愤怒而紧紧握成了拳头,关节处因为用力而泛出白色。他愤怒地合起手中的折扇,毫不犹豫地朝着疤脸护宝员的脸上狠狠地抽了过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音,疤脸护宝员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条触目惊心的大血痕,那血痕犹如一条狰狞的蜈蚣趴在他的脸上,鲜血迅速渗了出来,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但就在做局即将大功告成的关键时刻,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巨大的幺蛾子,黄慕华心中的怒火犹如火山喷发一般,不可遏制,又岂能轻易消气?他怒不可遏地招呼旁边的两位保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嘶吼道:“拉出去!给老子废了他!”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滚圆,眼神中充满了凶狠与决绝,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掉。
他带来的保镖个个身强体壮、凶悍无比,动作敏捷如风。他们像拎小鸡仔一般,毫不费力地拎起那位疤脸护宝员,不由分说地就往后面粗暴地拖去。
疤脸护宝员一边拼命地嚎叫着,那声音凄惨而绝望,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哀鸣,一边大声地辩解道:“少东家,您当初的吩咐是认车不认人……我真的是冤枉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委屈和无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确实是冤枉的,可此刻的黄慕华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理智早已荡然无存,哪里还会去冷静思考这些,哪里还会去考虑他是否真的被冤枉。
黄慕华转过头,强压着心中翻涌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稍微平静一些,但仍能明显听出其中的愤怒与紧张:“马姐,这事情绝对是有人在暗中使坏,故意挑拨咱们这笔至关重要的大生意!我估计是其他那些心怀不轨,想和您抢夺工作的人在背后捣鬼,妄图破坏咱们之间的合作……您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查个水落石出,给您一个满意且无懈可击的交代!但里面的货确实实实在在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您不信,我们金陵黄门愿意破例一次,开箱让您亲自验货!”
这家伙当真是阴险至极、狡诈多端。
直接一招祸水东引,妄图将事情的全部责任都推到其他托工的头上,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而且,为了将这精心策划的假局继续进行下去,他还主动提出让马萍来验货,试图以此来迷惑马萍,争取获得她的信任,让她陷入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在这充满神秘与危险,处处隐藏着玄机的地下走货行当里。
玩的就是生死信誉,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托工讲究的就是一条龙闷货走镖,整个过程必须高度保密且迅速高效,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和犹豫。
一旦开箱,事情将会变得极其复杂,如同乱麻一般难以理清。
到时候货出现了状况,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根本就完全讲不清楚,如同陷入了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
毕竟,您托工当时也看过货了,万一一时疏忽打眼将假货看成了真货。接货人接到假货之后,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托工和上游货商一起勾结,弄了假货来坑他。上游货商则会反咬一口,声称您已经看过货了,谁知道是不是您中途自己给调了包,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别说之前我已经给马萍交了底,将事情的真相和内幕详细地告知于她,即便她今天对这所有的事情都一无所知,完全被蒙在鼓里,以她在江湖上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和一贯谨慎小心的行事风格,肯定也不会去干开箱验货这种愚蠢至极,充满巨大风险的事情。
果然。
马萍的目光中瞬间迸射出凶狠如恶狼般的杀意,那眼神仿佛能将人瞬间洞穿,她厉声说道:“不用了!既然交接货的过程中出现了如此严重且无法容忍的问题,这笔生意就此彻底终止,没有任何商量和回旋的余地!但金陵黄门货中藏血人的这笔生死账,我马三娘一定会找你清算,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声音坚定有力,如同敲响的重锤,不容置疑。
此话讲完。
马萍毫不犹豫地转头对工人说道:“卸货!”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仿佛这两个字就是她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
为了防止泄露秘密,这些工人都是马萍从别处费尽心思,通过各种渠道和关系招揽过来的普通搬运工。
他们在搬货之时,箱子里突然掉出一个人来,这已经让他们感到无比震惊和恐慌。现在又见到双方凶神恶煞般地对峙,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已经吓得他们浑身瑟瑟发抖,手脚都有点不听使唤了,其中一位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问道:“怎……怎么卸?”
马萍干脆不再多说一个字,亲自动手,动作迅猛如猎豹,猛地一拉车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上了驾驶室,毫不犹豫地突然启动了汽车,将卡车的翻斗直接给升了起来。
随着翻斗的升起,上面那些已经搬上去的集装箱,全部“哗啦啦”地倒在了地上,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
只听得“咔嚓嚓”的一阵令人心惊胆战的响动声传来。
箱子里的瓷器铜罐,瞬间全部被砸得粉碎,变成了一堆堆毫无价值的碎片,四处飞溅。
马萍已经彻底相信了我之前所说的话,对黄慕华的阴谋诡计早已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