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一直从傍晚吃到深夜,期间杯酒交错,好不快活。
入夜以后,巡街的武侯已经施行宵禁,陈行、陈实、王荆、朱松四人也喝的烂醉如泥,虽说以他们的身份偶尔破禁,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四个人还是在小樊楼管事的安排下,睡在了小樊楼。
坐陪的女子也跟着他们入了寝阁。
泛香也想跟着,明显想再努力努力,争取争取。
何欢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在进入寝阁以后,果断关上门,将她挡在门外,气的她在门外直跺脚。
翌日,天麻麻亮的时候,陈行和陈实就醒了,何欢也被他们叫醒,跟着他们一起坐上了去陈府的马车。
车上,陈行、陈实才畅所欲言了起来。
昨夜在小樊楼,耳目众多,所以陈行和陈实不敢细问,只是稍微提了一嘴就过去了,今日没有外人,陈行立马问了起来,“昨日官家驾临,到底是为了何事?”
何欢没有藏着掖着,指了指城外,“跟城外的那桩事有关,具体的我就不告诉你们了……”
陈行瞳孔微微一缩,陈实脸色也是一变。
“官家下了封口令?”
陈行沉声问。
何欢重重的点头。
陈行倒吸了一口冷气。
能让赵官家亲自赶到何氏下封口令的事,又岂会是寻常的事。
赵官家既然下了封口令,那他们就不能多问,问多了不仅他们会有麻烦,何氏也会有麻烦。
所以陈实只能关切的道:“没太为难你吧?”
何欢笑着摇头,还故作轻松的道:“那倒是没有,还送了我一房美娇娘。”
陈行和陈实闻言,脸色又是一变。
陈行再也忍不住了,问道:“到底所为何事?”
陈实沉声提醒道:“大兄,不该问的别问!”
陈行脸色难看的道:“官家都不认识欢儿,更谈不上有什么君臣情分,一出手就是一位美娇娘,必然没安好心。”
也就是亲兄弟、亲舅甥,陈行才敢在马车里说这话,不然的话,陈行打死也不会说出半个字。
“我们这两个做舅舅的,要是因为害怕官家,不帮欢儿把把关,等欢儿出事了,我们有何颜面去见阿姊?
爹娘要是问起的时候,我们又如何回答?”
陈行盯着陈实义正言辞的说着。
陈实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是我畏首畏尾了……”
说着,看向何欢。
何欢能感受到陈行和陈实那种发自肺腑的关心,但事情他已经和何藓应付过去了,就没必要再拖陈行和陈实下水。
“您二位放心吧,事情已经过去了,官家也没有太为难我,更没有让我去办什么难办的差事。”
陈行不信,皮笑肉不笑的呵呵道:“那你告诉我,小樊楼里那个叫泛香的小丫头,在我和你二舅陪着王荆、朱松喝酒玩乐的时候,趴在你耳边嘀咕什么?”
何欢意外的看向陈行,没料到他和泛香那么隐秘的动作陈行都看在眼里了。泛香在说小话之前还特地观察了一番,确认了陈行等人没看他们才小声的说的。
可这都让陈行发现了,足可见陈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远在泛香之上,也远在他之上。
他当时也略微观察了一下,确认陈行和陈实没看他们。
陈实在陈行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流露出任何意外的样子,说明他也看到了。
说假话吧,有点太不把他们两个当人看了,说真话吧,容易让他们惹上一身麻烦。
犹豫再三,何欢苦笑道:“舅父,您就别问了好吗?真要有事,我还能不告诉您?”
他真要是应下了什么难办的差事,办不成还会株连三族,那他一定会告诉陈行和陈实。
因为株连的时候,陈行和陈实也在株连之列,属于母一族,他们有知情权。
可他只是受到了一丝丝的威胁,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危害,泛香想胁迫他当牛马,也被他软软的顶了回去。
他现在真的啥事都没有。
没必要再将陈行和陈实拉下水。
城外的事情,没那么复杂,以陈行和陈实的才智,只要告诉他们一点,他们就能猜到后面的那些事。
所以他一个字也不能透露。
“……”
陈行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再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行要是看不出大外甥有难言之隐,那他这些年的官就白做了。
“你既然有难处,那我们也不问了。不过你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真要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二人。”
陈实认真的叮嘱,“你叫我们一声舅父,我们就有保你平安无事的责任,即便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我们也能帮你分担一二。”
何欢郑重的点头。
他相信陈实说的是真话,因为从他认识他们兄弟二人到现在,他们兄弟二人都在不遗余力的帮他,陈行甚至还想陪着他一起去死。
所以真遇到什么事,他们兄弟二人一定会帮他。
“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