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时光在忙碌与喧嚣中匆匆流逝,营地依旧是一片紧张而有序的备战景象。战士们每日刻苦操练,擦拭着武器,时刻准备迎接下一场未知的战斗。
陈宁也沉浸在军务之中,试图用忙碌掩盖内心的波澜,可每次不经意间瞥见秀芹的身影,他的心都会猛地揪紧,那夜的场景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既愧疚又慌乱。
这日,赵刚一脸怒容,风风火火地闯进陈宁的屋子,那步子迈得又急又大,带起一阵风,吹得桌上的纸张沙沙作响。
他一进屋,眼神如炬,直勾勾地盯着和尚,大声喝道:“你出去,我和卫长有事说。”
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尚见状,也不敢多问,赶紧灰溜溜地转身出门,顺手轻轻带上了房门。
待和尚出去后,赵刚瞬间变脸,瞪大了双眼,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瞪着陈宁,大声斥责道:“好个色胆包天的陈宁,你说,你对人家秀芹干了什么?不说今天和你没完。”
他双手握拳,微微颤抖,显然是气极了,胸膛也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着。
陈宁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了几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急得直跺脚,双手不停地捶打着胸膛,扯着嗓子叫起屈来:“天地良心,老子什么也没干呀。”
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奈。
赵刚却不吃他这一套,上前一步,逼视着陈宁,继续质问道:“没干什么,不对吧?你搂人家没有?”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在这狭小的屋子里回荡,震得陈宁耳膜生疼。
陈宁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劲头,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道:“这事倒有,可没干别的呀?”
他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脸上满是窘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刚一听,双手抱在胸前,冷哼一声:“这不就得了?头天晚上还搂着人家,第二天就装得没事人似的,连理都不理人家,你就不考虑人家的自尊心?人家秀芹到我这儿告状来了,你要不愿意就别搂人家。秀芹说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看着办吧,谁让你跟人家姑娘动手动脚?”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眼神里满是责备。
“有这么严重?”
陈宁慌了神,一把拉住赵刚的胳膊,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颤抖地说道:“老赵,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这回祸可闯大啦。”
赵刚看着陈宁这副狼狈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他强忍住笑,装着认真考虑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说:“唔,要说你也该娶个媳妇了,人家姑娘对你也是一片真心,我看,论条件不比你差,你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什么王公贵族?泥腿子一个。秀芹哪点配不上你?你是猪鼻子上插大葱——装象(相)呢。其实,你表面上装正经,心可像猫挠似的,是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戳了戳陈宁的胸口,眼神里透着洞察一切的狡黠。
陈宁苦笑着,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无奈地叹了口气:“老赵,别拿我开心了。咱全卫清一色光棍,我当卫长的不能带这个头。况且我在京城有个相好——黛玉!而且京城黛玉那闺蜜宝钗对我也有几分意思,我不能辜负他二人!并且现在是打仗,弟兄们生在一起生,死在一起死,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要娶老婆全卫弟兄们都娶,要不然一起当和尚,我不能搞特殊呀。”
他的眼神里透着几分纠结与坚定,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黛玉的温婉、宝钗的才情,还有秀芹的热情与勇敢,心中如一团乱麻。
赵刚哭笑不得,他伸手拍了拍额头,一脸无奈地说:“噢,闹了半天是为这个呀,亏了你也是当卫长的,就这么点儿觉悟?你当你是梁山好汉?就算是梁山好汉也没有一起娶媳妇呀。武松、鲁智深就是光棍。同志之间患难与共是不假,惟独娶媳妇不能患难与共,要不还不乱了套?咱是锦衣卫,不是山大王。组织规定,只要年龄、职务够标准,就可以结婚。而且当今是什么年代,谁没有个三妻四妾的,大不了让秀芹当小的,你京城那两个相好黛玉与宝钗当大的,这总行!谁看着眼馋也没用,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喜欢秀芹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试图打破陈宁心中的执念。
陈宁犹豫了一下,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喜欢。”
这一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心中的情感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
“这不就得了,我当证婚人。一会儿我告诉炊事员老王,把上次缴获的罐头拿出来,加点儿白菜熬它一锅,今晚举行婚礼。”
赵刚一拍大腿,脸上洋溢着促成好事的喜悦,那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婚礼上热闹的场景。
“这行吗?……”
陈宁瞪大了眼睛,看着赵刚,一脸的不可置信,感觉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来得太突然,他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根本来不及思考。
“废话。”
赵刚白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你就等着当新郎官吧,其他的事我来安排。”
他的脚步轻快,像是肩负着重大使命,决心要把这场婚礼办得热热闹闹。
陈宁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的心里既忐忑又有些许期待,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秀芹的笑脸,可又想起黛玉和宝钗,心中满是愧疚。
他在屋里来回踱步,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