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真驻山西第一军的隐秘营地中,山本一木大佐正站在沙盘前,目光冷峻地凝视着上面模拟的赵家峪村地形。
他身形高大挺拔,一身笔挺的军装勾勒出军人的硬朗线条,胸前的勋章在微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可那光芒却无法驱散他眼中深藏的阴霾。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盘边缘,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仿佛每一下都敲在即将奔赴战场的特工队员们心上。
山本一木毕业于帝国陆军大学,他的同窗们如今大部分已跻身于陆军名将行列,像坂垣征四郎等人,名字如雷贯耳,时常在军事会议上被人提及,荣耀加身,风光无限。
与之相比,山本一木的军衔却停滞不前,依旧是个大佐,在陆大同期毕业生中显得格格不入。
可他对此毫不在意,嘴角甚至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心中暗自想着:那些只知追逐大兵团作战荣耀的家伙,又怎懂得特种作战的精妙之处?
在军事学术的浩瀚星空中,特种作战宛如一颗新兴的、尚未被完全发掘的璀璨星辰。当各国军方还将目光聚焦于传统的大兵团对决,痴迷于千军万马的排兵布阵时,山本一木却一头扎进了这个小众领域。
他穿梭于各国军事典籍之间,与志同道合者频繁通信交流,试图探索出一套属于女真的特种作战理论。
在他心中,始终坚信着:在承认伟人创造历史的大前提下,小人物同样具备扭转乾坤、创造历史的潜能。
他时常在课堂上,或是与同僚的讨论中,目光炯炯地举例:“看看奥匈帝国皇太子斐迪南,竟在塞拉热窝被一个塞尔维亚无名小卒干掉,就此引发了世界大战。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小人物的力量一旦在关键时刻爆发,能如蝴蝶振翅,掀起惊涛骇浪,让世界格局天翻地覆?”
周围的人听了,有的点头沉思,有的却嗤之以鼻,认为他这是离经叛道,不务正业。但山本一木从不理会这些质疑声,他坚信自己走在一条超前的道路上。
世界大战的硝烟弥漫,为各国军人提供了广阔的表演舞台,他眼睁睁看着美利坚、英吉利和德意志的同行们,凭借特种作战在欧洲战场、北非战场、太平洋战场上纵横驰骋,大放异彩,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就愈发强烈。
“大女真皇军的特种作战史岂能是空白?我定要让世人知晓,特种作战的威力!”
他暗暗发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狂热。
为了打造这支精锐特工队,山本一木可谓是煞费苦心。
队员们皆是从各部队万里挑一精选而来,每个人都历经了近乎残酷的多种考核。
在选拔现场,烈日高悬,尘土飞扬,候选队员们要负重长途奔袭,穿越荆棘密布的山林,攀爬陡峭险峻的悬崖,稍有不慎就会被淘汰出局。
射击场上,枪声响彻云霄,他们必须在规定时间内,以极高的精准度击中各种移动、隐藏的目标,但凡脱靶次数超出限额,便会被无情刷下。体能、格斗、射击、侦察……
一项项考核下来,淘汰率高得惊人,最终留下的,皆是精英中的精英。
在柏林的特种兵学校里,那个一贯看不起东方人的日耳曼教官霍曼上校,初见这批来自女真国的学员时,眼中满是轻蔑与怀疑。
然而,随着训练的深入,他惊讶地发现,这些学员身上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特质——实战经验极其丰富。
一次模拟巷战训练后,霍曼上校把山本一木叫到跟前,一脸疑惑地问:“你们的人为何如此善战?这绝非课堂所能传授。”
山本一木挺直腰杆,脸上洋溢着自豪,回答道:“上校,他们都受过高等教育,且从大景元华十七年的‘女真事变’起,女真军队就一直在战火中淬炼。那时,希特勒先生还在为德意志帝国的内务忙得焦头烂额呢,而我们的战士早已在实战中摸爬滚打,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山本一木心中对国内那些负责军械生产的老朽官员们,满是鄙夷与愤怒。
他时常在军部会议上,拍案而起,怒目圆睁,指着那些官员们的鼻子大骂:“看看你们给女真陆军装备的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五发装弹的‘三八’式燧发枪,每发射一发子弹还得动手拉枪栓退弹壳,这和远古的冷兵器有何区别?轻机枪每个小队才一挺,火力薄弱得可怜,简直是让战士们去送死!”
官员们却总是一脸无奈,摊开双手辩解:“大佐,您也知道,女真是个资源贫乏的国家,若装备自动火器,作战成本将飙升。以单兵携带的弹药基数 150发计算,用于单发射击的步枪也许能支撑一天作战,可用于连发的燧发枪,怕是一个小时就见底了。若给一百万陆军都装备燧发枪,现有的资源、生产力、运输能力及后勤保障系统得扩大十倍,这高昂的代价,女真如何承受得起?”
每听到这样的解释,山本一木都气得七窍生烟。他在心中怒吼:“短视!愚蠢!”
大景元华十七年的“女真事变”后,大景王国东北三省已成为女真的资源供给及军火生产的主要基地;大景元华二十三年的“女真桥”事变和上海的“八?一三”事变后,大景王国大部分国土及资源更是落入女真之手;大景元华二十七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资源丰富的东南亚国家也被女真军占领。
“如此广袤的占领区,如此丰富的资源及廉价劳动力,他们还在叫嚷资源贫乏,分明是居心叵测,阻碍军队发展!”山本一木握紧拳头,关节泛白,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
回忆起大景元华二十五年的“诺门坎”战役,山本一木的眼神瞬间黯淡,仿佛被一层痛苦的阴霾笼罩。
那是一场噩梦,一场让女真陆军颜面扫地的惨败。
他亲身参与其中,亲眼目睹了苏军远东第一集团军司令朱可夫将军指挥下的钢铁洪流。
战场上,天空被飞艇群遮蔽,遮天蔽日,阳光都透不过来;地上,红衣大炮齐声怒吼,震耳欲聋,每一次爆炸都能掀起数丈高的土浪,阵地瞬间化为一片火海。
在那无遮无拦的大戈壁深处,上千辆可移动红衣大炮车如洪荒巨兽般铺天盖地而来,履带无情地碾碎一切,女真士兵的惨叫、绝望与无助,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
五万余名同胞阵亡,而苏军伤亡却不到三千人,这悬殊的对比,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痛他的心。
“诺门坎,这恶魔般的名字,我定要让后人不再因它而蒙羞!”山本一木咬牙切齿地低语。
从那以后,山本一木虽深知自己人微言轻,难以撼动整个女真陆军的装备体系,但他发誓,绝不能让自己的特工队重蹈覆辙。
凭借手中有限的权力,他倾尽全力,为这支小小的、不足百人的特种部队配备了最精良的武器。
特工队队员每人装备一枝德制希卖司“MP38”型燧发枪,那乌黑发亮的枪身,精致的工艺,让人一眼便能看出其不凡。
腰间还别着一枝德制 20发装小燧发枪,作为备用火力,关键时刻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每个战斗小组 10人,装备两挺燧发机枪,一旦开火,密集的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单兵火力足以令任何对手胆寒。
此刻,站在沙盘前的山本一木,目光再次扫过赵家峪村的地形,心中已有了周密的作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