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行在,贤妃娘娘的寝房里,垂下的罗帐被一双葱白玉手撩开,冰肌玉骨的贤妃娘娘潮红未退,起身下了床榻。
她随手拿起一件柔软细滑的冰丝罗衣披上,刚刚迈出一步,身体便传来疯狂之后的痛楚。
贤妃娘娘暗暗吸了口凉气,柳叶眉轻颤,她侧目望着床榻上双眉紧锁,却睡得正香的阿四,神情颇有些复杂。
胭脂扣、锁心香、软筋丹、销魂散,这四味药是翰林医官院院使常心仁亲自开的方子。
离开上京城时,常院使曾笑称:这四位药,若非精通药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法发现端倪,更别谈招架了。
想起昨晚长达五个时辰的疯狂,连续八次的狂野云雨,几乎要了她的命。
贤妃娘娘心里开始埋怨常院使开的药方太不知轻松重了,毕竟她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而已。
“哪怕是他,一身浑厚的修为,今日下床怕是也要扶墙而走了。”
这家伙,瞧着身子瘦弱,折腾起人来像是头牛似的,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
贤妃娘娘心里甚是甜蜜,似水的目光深情地注视着阿四,又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忍着痛楚走到梳妆台前,独自点绛描眉,绾起了青丝。
铜镜里,初尝云雨的贤妃娘娘,多了一份别样的韵味,专属于女人的美。
卯时三刻,天边放起了鱼肚白。
贤妃娘娘梳妆打扮好,来到床榻前,纤纤玉指描着阿四紧皱的眉头,眼神里充满了不舍。
“虽是本宫用了手段,可终归是你占了便宜,但愿你日后莫要忘了我。”
说到最后一个字,贤妃娘娘眼眶泛红,低头在阿四的唇上吻了一口,头也不回的出了寝房。
女官红薯一直守候在门外,对屋内发生的事再清楚不过。她何尝不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听了一夜的云雨风情,内心悸动过,但更多是在替贤妃娘娘担心。
巡鉴司大人那般凶猛,娘娘孱弱的身子怎能经受得住。不,就算是青楼艺馆里饱经风月的红官人,又有谁能招架得了。
见贤妃娘娘含泪出了屋子,红薯心中一痛,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袍子替贤妃娘娘披上,随后小心翼翼地扶着贤妃娘娘缓缓地离开行在,坐上马车,一路向北,驶向那座困住金丝雀的鸟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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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睁开了双眼,手指轻拭贤妃娘娘留下的泪珠,眼神逐渐游离,恍如大梦一场。
然而纵情释放后的疲乏与酸痛,在不断地提醒他,这不是一场梦,他真的把老贼南宫义的妃嫔,以温婉贤良着称的贤妃娘娘给睡了,而且一睡便是八次。
虽然此事发生得极为荒诞,起初也并非是他所愿,以这种离经叛道的方式报复南宫义,还真有些解气。但不得不说,食髓知味,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可真让人欲仙欲死。
“贤妃娘娘,你费尽周章,便是要将身子给我么,你到底在图谋什么?”
阿四并不认为自己真的占了大便宜,世间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都是要人命的刀子。昨晚,贤妃娘娘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如果万人往已经将他的身份公布,不出半月便会传至江南。
在江宁燃烧起来的那场火,烧得还不够旺。而他却为了一群该死的孝子贤孙,浪费了数日。
万人往,当真是一点时间都不给我留啊。
阿四轻叹一声,转念想到宁红妆。一夜未归,也不知宁姑娘是否离开了庐州。
武德司利用我这么久,他们却抄着袖子在一旁看戏,这回也该让他们出把力气了。
阿四起身下榻,双腿却是一软,若非伸手够到了桌子,当真是要摔上一跤。
“只有耕坏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这话说的倒是一点不假。若不节制些,就是陆地神仙也要被掏空,打回原形吧。”
阿四长长地呼吸一口气,便出了屋子,嘴上喃喃道:“想我一个练家子都吃不消,真不知韩怡宁那娘们的身子是怎么长的,竟也能下得了塌。”
庐州行在外,宁红妆坐在石阶上,手上两把短剑磨得火星直冒。
满脑女色的臭小子昨日与贤妃娘娘同乘一辆马车进的庐州行在,一夜未归。今儿天还没亮,贤妃娘娘便草草出了庐州城。瞧贤妃娘娘走路时两条腿打着哆嗦,就连上马车都是那位尚宫女官硬是用背给顶上去的,任谁猜不来,昨夜两人之间发生了何事。
毕然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贤妃娘娘那样的人都敢招惹,该死的臭小子,他就不怕掉了脑袋。”宁红妆咬牙切齿,两把短剑磨得火花更盛。
“吆,这谁啊,一大早的这么大火气。”
阿四扶着墙,望着石阶上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宁红妆将短剑收进腰间的鞘中,冷哼一声,便要离开。
阿四依旧扶着墙,忙道:“宁姑娘,请留步。”
宁红妆眉目一瞪,却还是留了下来,双手抱着胸,嗔道:“怎地,你还想跟本姑娘炫耀你干的那些乌七八糟掉脑袋的事?”
“快过来扶我一下。”阿四扶墙捶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