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自将军府出来,便直接出了城,京城的冬天比通州要更冷些,洛川停在城门口不远处,很是担忧的看着去路。
西郊有没有蛇还真说不准,她没有和凌青檐说,她并不确定自己能否找到蛇来处理这些珠子,她想若是实在找不到,就把这东西裹在牛粪里,再用坛子封起来埋得深深的,她就不信还能发芽了。
紧了紧披风,洛川有些后悔没带斗篷,刚想喝马前行,就听见风声里有人在叫洛儿,寻思着是不是听茬了?待又一声传来这才慢慢回头,
“洛儿,我唤你好几声了!”
洛川进将军府一心想着寒珠的事,只记得魏将军,对旁人都未曾留意,略微记得穿着打扮,待来人走到近前,只觉面善,不确定的问道:
“是,魏大公子?”
魏云清听到洛川的语气,瞬时炸毛,
“洛儿,这才多久未见,你忘的倒快,亏得我急着在后头追,你也是,好好的装什么男人啊!”
洛川这就有些尴尬了,
“大公子,实在抱歉啊,我想着事,没怎么留意,您这是?”
“父亲让我和你一道去西郊,快走吧!”
洛川想,有他陪着怎么好意思搞牛粪啊?
“多谢将军挂心,不必了,我一人自在些,更何况这男女有别的……”
魏云清不待她说完,呛声道:
“洛儿,你低头瞧瞧你自己,你如今还有一点姑娘的样子吗?还男女有别,快走吧,要下雪了!”说着扔给洛川一件斗篷,便驱马前行。
洛川顿时只觉一阵气闷,这是几个意思?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个脾气,这魏云清是被黎轩带大的吧?洛川白了一眼已经跑远的背影,穿上斗篷驱马跟上,找吧找吧,牛粪就牛粪吧!
这魏云清实是被魏平原叫来的,洛川离开将军府后,这边刚送凌青檐出门,那边魏平原就把魏云清叫了去,
“云清,这寒珠之事也是因将军府而起,洛姑娘是要去西郊处置寒珠,她身上有旧疾,冬日里最是危险,你跟着去,尽量帮着她些。”
魏云清不解,发问:
“洛姑娘?哪个洛姑娘?”
魏平原想起洛川的那身男装,也有些看不惯,
“哦,就刚那个和凌姑娘一道来的那个,就是当年给你治伤的洛川。”
“啊!”
魏云清是真的惊着了,洛川,洛儿。
看着魏云清的嘴张得能塞拳头,魏平原就想打他,一点都不沉稳,
“啊什么啊,对了,多带件斗篷,尽量别让她动手。快去!”
“哦”魏云清只有哦的份了,这洛川的变化也太大了些,几年前的小姑娘,好嘛,长成男人了。
许是两个不太熟识的人一块上路,一路无话可说,很快就到了京城的西郊,新田镇。
此处离京城不远,地形却相差甚多,因可耕作的田地很少,所以山林茂盛,山势也要险峻些,两人步行上山,走了一个多时辰,刚走到山腰处就听见有忽哧哧的水声,想是前方定有水瀑或是峡谷。洛川是头一回来,本不抱希望,此时心下微松,脚步也就越发的有些急了。
两人又走上一程,就见一道深涧横在眼前,这涧有数十丈宽,西边远处低的地方还能看见一抹绿,自己站的这一边比对面要矮上许多,远远得能看到一些藤条枯枝,此时天色虽还不算晚,但被涧底腾起的水气遮挡,也不知这涧有多深。
这样的地方怕还有指望找到些草植蛇虫,洛川打算待这次事毕,定要把这好好翻翻。只是这涧顶的崖边,山势竟然平缓了许多,还真是不寻常啊!
洛川有些累,便放下药箱,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歇息,眼睛只盯着深涧,崖边的积雪已经冻成冰了,这一路来山道上皆是积雪,涧底倒还有些绿色,可这一下一上,天怕是都要黑了,洛川深觉还不若找牛粪来得便宜。
“洛儿,你行不行啊,才走了多大会儿啊,上山这一路你都歇了多少回了!”
魏云清年少恣意,耐心、细心皆不足,只因魏平原嘱咐说,不让洛川动手,这才时不时的回头,不曾想她又歇上了,见她不回话也不在意,便站在她身边,陪着一同歇息。
魏云清心想,这丫头不会是害怕了吧,略微侧身看了看洛川,这丫头的脸会不会太白了些!自己虽不在意人家姑娘长什么样,可她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些。
眉目长开了许多,头发完全束在头顶,青色的男装更是称得她剑眉秀目,一副俊朗少年的模样,暗道:这哪是个姑娘啊。魏云清看着洛川的侧脸,眼光却不自觉的往下,猛然间被洛川叫回了神志,脸色随之有些微红。
“大公子,我突然想起,寒珠是大寒之物,毒性虽还未散开,但黎公子已受其侵染,我带的医书上有几味药,兴许这岩壁上就有,趁着还天明,你到涧底去瞧瞧,可好?我再往上走,找找有没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