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坐在榻前,看着昏睡的云生,轻轻擦拭他额上因体内正邪交战的细汗,金针虽能护住他的心脉,却不长久。留给洛川的时间不多了。
她回身看着那几个已经上炉的药罐,那是救命的药,同样也是封喉的毒药。
洛川不想再次后悔,再次内疚,回身毫不犹豫的割开了云生的手指,待流出了鲜血便一下含在自己的嘴里……
洛川估摸着时辰,取下了云生手臂前胸的金针,只一眼不错的看着他越来越差的脸色,轻声说:
“云哥哥,你可要挺住啊!再等等,等我尝尝这药苦不苦,可好?”
“洛姑娘,洛姑娘,你在吗?”
洛川听见院中有人叫她,却不想理,她的眼里现在只有云生一个人,只待那人的声音近了,这才出声答应,却不回头。
来人正是周峰,一进屋便见一屋子的纸张书籍,药材药罐堆了一地,又见云大夫昏迷不醒,心知洛川此时怕是无暇回府衙,却也不得不传话,
“洛姑娘,大公子说请您将解药带去府衙。”
洛川不解,这才哪到哪啊?哪里来的解药?回头疑惑的看了看周峰,
“解药?”
“是”周峰应声,把今日府衙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便等在那里,洛川起身,看了看炉火上的药,说:
“周将军,您刚才说,闹事的人还打人了?”
“是,若不是黎公子挡着,怕是拦不住啊!”
这药还没有到火候,怕是走不开啊!洛川转过身,把书案上的药材方子拿给周峰,
“周将军,您是将军身边的人,洛川有话不瞒您,这还不是解药,药量配伍还没有确定,您也看见了,云大夫现在情况很凶险,这南城现下站着的就只有你我二人了,我实在走不开。
这方子还请您交给我师父,告诉他实情。您家大公子要的解药,确实没有!”
周峰接过药方,药理他不懂,可这毒他还是认识些的,面色很难看,
“洛姑娘,这是?”
“养赤蝎的药!您把这方子交给师父,他自会明白!”洛川见周峰像是还有话说,忽然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
“还真是奇了怪了,这云都的人都躺着动不了了,府衙的病人想是病得不重,还能闹事,还能打人!哼!周将军,府衙的蝎子还好吗?”
周峰有些糊涂了,
“啊,啊,好,好,活蹦乱跳的!”
“那就把蝎子给那些闹事的人,告诉他们,就说是我说的!那就是解药,若是他们愿意等,待炮制成了药,自会给他们,若是等不了,那就活吃了!”
送走了周峰,洛川渐觉有些虚浮,原来这毒发作的这样快,好容易走到厢房,扶着房门的洛川见着那榻上的云生,狠咬破自己的嘴唇,血腥气冲开了有些混沌的神志,洛川走到药炉前,轻笑出声,
“洛川啊,洛川,你可千万要对得起这十年所学啊!”
周峰带回的话,让一直站在院中的魏云清不由的翘起了嘴角,
“来人,把玄金拿来!”
两网兜的蝎子,很是随意的放在院中地上,黝黑的蝎子,把那些闹事的人的脸都熏黑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谁说,
“她说是解药就是解药啊?”
魏云清生气了!直接吼了出来,
“那你们又是从何处听来的有解药?又是何人说起女医有解药的?全城的人都病着,你们为什么好好的?不是想要解药吗?想活命还怕蝎子吗?”
黎风如起先不是很明白为何魏云清要他们耗在这,听着他的话也就明白了过来,言语或许能蛊惑人心,时间却是磨砺的好东西,看着府衙的军士虽有些虚软无力,脸上神色却松了许多,看来是该动手了,走到魏云清身旁,轻声说:
“这些人,脸色虽不好,却不像是病态,眼下这云都危机四伏,还是交给我,我是江湖人,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说完,便拿出一物放在嘴边,一抹寒光灼了魏云清的眼睛,一声哨响,数十影子闻声出手,不过眨眼之间,闹事的人都被点了穴道,再一瞬,那些人就都不见了!
院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只觉死气沉沉的,还是黎风如先开的口,
“我会想法子让他们开口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