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一切却都变得不同了起来。
他说,
“你还未曾告诉过我,你为何要舍了发,建了这座残庙。”
天边的雪,下得越发的大了起来。
窗外的石阶,也因为那总也是不停休的天气,变得再次被掩盖了起来,掩盖住了那本以清扫出来的青苔色。
她望着脚下的雪,雪色映着有些沉默的她,不禁的微微低下了头去。
她说,
“人,总是会变的。”
“也许便就是一盏茶,也许不过是一朵花,不知不觉间,人就变了,变成了一个你再也认不出来的模样。”
“所以,你变了?”
“是的,我变了。”
窗边的雪下得越发地大了起来,冷不丁的呼啸声便好似是哀嚎,总能带给了人以无尽的凄清。
她放下了手中的木帚,轻声道,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到了午课的时间。难得你还能找到这里,房间内陈设依旧,你要看,便就自便吧。”
她笑了,便如同那二月的雨,吴侬,青涩。依旧是当初的笑颦,却已经没有当初的热络。
所以他说,
“不必了,今日,我只是请你喝酒。”
说着话,他取出了酒葫芦,将满满一葫芦的酒倒进了风雪之中,好似把天边的雪都带出了一丝酒意。
他说,
“最后一杯酒。”
“敬你。”
……
风雪依旧。
最终,他还是没有喝得上酒。
他回到了酒肆,神情似乎有些萎靡。
此刻的客人不多,毕竟天气幽凉,人们留在家中,便就很难再出了门。
所以,他也只是匍匐在了桌子上,望着窗外的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这样的他,那个本还在远处擦着桌子的久儿坐了过来,她看着徐攸,眼中带着关心,虽然不能言语,但是眼神中的关注却早已昭然若视。
她好似在问,
“你,还好吗?”
好吗?当然不是很好。莫名其妙的追杀,莫名其妙的降雪,莫名其妙的想要去救人,以及莫名其妙的失去了朋友。
他说,“我现在,想喝酒。”
老板娘这时候从后厨转了出来,他听了徐攸的话,不由得乐了。
“喝酒?那感情好。大美人酒每坛伍百文,小美人酒每坛肆百伍。不知客观,想要喝些什么?”
久儿听了这话不由得白了她一眼,她总是这样,便是讲笑话,也总也是挑不了一个好时辰。
倒是长着一张妙嘴,却总也说不到点子上。
久儿也不去理她,她悄悄起身,一壶酒便被她从一旁拿到了面前。
她斟了两盅,一盅摆在了自己面前,一盅摆在了他的面前。
她的眼神清澈,虽然她不曾说过什么,但是他知道,她这是在请自己喝酒。
喝一杯他不曾喝过的酒,美人酒。
一种美人酿的酒。
也不是那么烈的酒。
美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