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璨维拉去轻抚那女孩的头,劝她回到床上,作为补偿,还从行李中取出几根棒棒糖作为赔礼,以及那廉价随意的道歉。
即便这样,女孩也同样大哭不止,对此,璨维拉索性坐到她身旁,剥开糖纸将棒棒糖强塞着喂给她吃,还用手指抵着嘴角,强硬地向上挑去。璨维拉还在愤怒之中勉强作笑,示意女孩也能像她一样。
女孩不再哭泣,她抽搭着抹去泪水,试探性的放下戒备,在红晕的脸颊中扬起的那抹笑容却是无比真实,又或是对惊吓过后来自大姐姐的那份安慰而感到满足。
“布兰琳,对不起……那条项链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刚刚是我对你太凶了,你能原谅我吗?”
女孩点了点头。
“还有,你要知道,我才刚刚来三天,在这些人中只记得你的名字,如果我对别人发狠,事后连道歉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那不是很失礼吗?所以……请不要生我的气,好吗?”璨维拉温柔地劝慰道。
布兰琳像是被救赎过后般,傻傻地笑着,不停地点着头,那双刚刚浸过泪水的眸子也愈发明亮。细数起来,这就是大姐姐的迷人之处也说不定。
事态虽归位平静,但璨维拉的任务却刚刚开始。她收拾好被褥,换好衣服,神情也像以往她出任务那般严肃,就连整装手枪时都透着十足的干练。她已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夺回项链,即使事件败露也无所谓,反正她就是这样一路狼狈地走来,对于拿走她珍视之物的人,也一定不会轻易饶恕。
“大姐……”,在她即将离开时,布兰琳小声呼唤着她,神情中散发着强烈的渴求。
“怎么了……”
“大姐……别去,她们拿走您的东西,就是在等您主动找过去。您还带着枪,又有那些见不得光的经历……如果事情闹大,惹来了军队,您就麻烦了!您千万别去……”
璨维拉即惊喜又意外,这可真是句暖心的劝阻。
“呵,我知道的,像小佐伊那种家伙,就只会对别人的软肋出手,但面对这该死的贵族做派,我又能怎么做呢?对于朋友的心爱之物,我没有尽到守护之责,这份错误总要我这个犯错之人去弥补才行。若是能拿回还好,如果被弄丢或损坏,那我就免不了要怀着愧疚过一辈子了……所以说,朋友之间这种情谊有时很暖心,但有时却很麻烦……”
布兰琳怔住了,一个帮派份子居然对朋友的东西如此爱护至如此地步,而她居然仅仅害怕小佐伊日后报复,而假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过于论及朋友之间的情谊,这个帮派份子做得比任何人都要优秀。
“我知道了,大姐,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我还是要祝您成功……”
璨维拉欣慰地笑了起来,这句发自内心的祝福她可以感受得到,也只有这句话,她会牢牢存于心中。
“嘿!谢谢啦!不过说真的,在这个宿舍,如果论作姐妹情谊是一盆花卉,那你绝对是最鲜艳的一朵了!我呢,肯定就是野草了!”
布兰琳觉得奇怪,便问其原因,但不仅仅是原因,整个宿舍只提到了她与大姐,那这盆花卉中的其他人呢?
“喂,这还不懂?今天你还是赶快和讲师提议换宿舍吧!越快越好,这里你是待不下去了,其他人?呵……”话未说完,她的眼神便扫过还在装睡的女孩,淡淡说道:“塑料……”
璨维拉渐渐走远,布兰琳不难察觉到周围气场的急剧变化,那些眼神像是要杀死她一般,让人背后发冷。至此她才明白,从璨维拉说出那句话后,她便不再是这些人之中的一员了,她将是继璨维拉之后第二个遭排斥的人。但她却并不怨璨维拉,那毕竟是事实,一个早该被她发现的事实。
……
在纳菲斯克艾尔医学院中,那位帮派大姐头演绎着独属于她的暴力美学,在枪声与尖叫声过后,她肆意蹂躏着女孩们的尊严,但她对此过程却无丝毫的享受,甚至神情中的冷峻足以将一切冻结。
女孩们依次蹲成排,双手抱头,她逐个审视,就像她刚刚入狱时遭受的待遇一般,只不过这次她变成了审问者。
“阿尔卡尉达之耀,在项链吊坠之中的那块蓝宝石被誉为泽尔西大陆上最纯净的结晶,它的真正主人为阿尔卡尉达家族主权人,千鹤。同时兼备她菲米纳尼亚后裔的身份,那块蓝宝石更是有着神裔希望之泪的美称。没想到吧……区区一块石头会有这么重要,所以……别让我太过难堪,在我弄丢东西而去以死谢罪时,我也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璨维拉幽幽地说着,在她那写满愤怒的脸上即便露有一丝微笑,也如同刀刃般锋利,使人不寒而栗。
女孩们被吓得说不出话,因无力蹲稳而瘫坐在地的更是大有人在,她们只是受小佐伊的指使去做事,却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更没想到璨维拉会是亡命徒。
女孩们没有了威风,而是转作争先恐后地诉说事实,生怕说得慢了些,或是有丝毫惹得她不开心。既然她的目标是项链,那么只要将一切全盘托出,就一定没关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