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从不因理性而来的,理性的作用仅在于发现真伪。道德与其说是被人判断出来的,不如说是被人感觉出来的。
——大卫·休谟
坐在上首位置的张夫人双目圆瞪,大声叱问着跪在下面的曲婆子。曲婆子涕泪横流连连摆头,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当周晨和张贤两人赶到前厅的时候,这事情已近结尾,事情的原委张夫人已经审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原来是这个曲家婆子,早年便死了丈夫。家中唯一剩下个儿子与她相依为命。这孩子从小还算聪明,去婆子便动了叫他读书的念头。索性一咬牙,就把儿子送到乡下的族中的书塾里面读书。也盼着日后能他可以取个功名光宗耀祖。
所以也不曾叫他出来赚钱务工,好叫儿子专心学习。
每每有个假,也总要回去送些给孩子送些银钱,好叫乡下的儿子衣食无忧。可这曲婆子就凭了自己一人养家,生活上当然非常不易。
而这几年间,儿子一天天长大,眼见着孩子就到了该娶亲的年纪。可是家里却是一贫如洗,便动了歪心思,把算盘打到了厨房的采购银钱上面。
张夫人转头询问着看了张管家一眼,见张管家点头确定了此事,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若有所思起来。
周、张二人听了原委,也是唏嘘非常。
这时候张夫人便问:“曲家娘子,你可知你在府中做出了这等事情,府里若是严办,将你送交官去,你家孩子这辈子的科举路便被你断送了,你可知道?”
那原本委顿在地的曲婆子,听了这话,腾的挺起身来,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夫人,好像不敢相信她刚刚听到的话。
张夫人见她不明,便询问着道:“娼优罪子弟,不得从仕,乃国法。你不知么?”
曲婆子一个粗妇,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便是今日听说,也不敢相信。自己做下的孽事怎会祸及到儿孙。
当即想也不想,条件反射般的急忙往张夫人那里爬,边爬边是哭喊喊,要夫人原谅自己。口中也总在求情,直言自家孩子董事的早,知道自己不易,无论寒暑,总是刻苦温书,只求夫人就饶了自己这一回。
日后要打要罚,全凭夫人做主,婆子绝无怨言,便是打死了,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夫人的恩典。只求放过自家孩子,不要叫自己连累了他。
其他的下人,怎么会叫她袭扰到主子,爬了没几步,便叫别的壮妇给拦了下来。
曲婆子兀自不肯放弃,在那些壮妇手上拼命挣扎,涕泪横流的哭喊着“夫人开恩,夫人开恩!我再也不敢啦,再也不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