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期间食物是重要的资源,好在斯切潘夫妇是农场主,苏江跟着他们能混个温饱,温饱让她很满足,作为回报她会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太复杂太专业的她做不了,瞎眼的状态下,她连上楼都磕绊。
当苏江坐在椅子上安静不动,光透过窗撒在她的身上,没人会注意到她的眼睛,苏江有着像正常少女对光的憧憬,她渴望着温暖,但触及到暖却看不到光注定悲伤,在摔了好几次后,她一点一点适应了斯切潘大叔家里的摆设。
外面的暴风雪悄声停下,赫尔曼得到正常修养后渐渐可以下床走动,这算是糟糕中的一点幸运,斯切潘夫妇没有虐待他们,也没有优待他们,这样的举动在这个时候足以让苏江为之佩服。
暴风雪停下的夜,女主人忽然病倒,病情来势汹汹,斯切潘大叔将希望寄托在家中唯一的医生身上,苏江诊断后将药箱里为数不多的退烧药全部用在女主人的身上,起色和见效不大。
斯切潘大叔的目光焦灼,苏江是个医生,是个又瞎又缺药的医生,她没有药,没有药的她做不了什么,她的雪盲因为没有药至今没好,甚至在恶化。
斯切潘大叔决定去市区的救助站:“照顾好她,我去领药”
苏江是个医生,她清楚什么药对症病人的病情:“需要我和您一起吗?”
“这会有些麻烦,你一定要去现场吗?”斯切潘大叔皱眉:“你告诉我该拿什么药,我按照你的嘱咐取药不可以吗?”
“可以”苏江知道自己的脸和这里的人不一样,她不能引起不必要的纠纷:“我只是担心战时药品不足,我说的药救助站未必会有,如果没有就需要根据那里的药材重新开药”
斯切潘大叔发现她药箱里有两块破布,破布上面写着俄语,他诧异:“这是难民证?”
“难民证?”苏江记得自己是没有这个东西的。
“是难民证,白字黑字很清楚,这里还有章,你从哪里弄来的?”斯切潘大叔本来还担心会领不到药材,看到难民证后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上面有名字吗?”苏江想起难民营里遇到的老人,那老人临终之际一直在叫两个人的名字。
“当然”
“是彼得和爱娃吗?”苏江问。
“是的,你认识他们?”斯切潘大叔迟疑的问。
“不认识,这是一个老人死前放不下的东西,我以为是信,本想等战争结束后凭信上的内容将信还给他的后人,现在想来可能不需要了”苏江低头叹息。
斯切潘大叔拍着她的肩膀道:“不,有这样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救助站”
苏江迟疑的问:“可以吗?”
“围巾遮住脸,如果被盘查就将难民证递给他们”
“好”
外面的大雪虽然已经停止,但风仍旧很大,斯切潘大叔找出一件厚实的衣服给苏江,女主人的衣服对苏江来说太大,斯切潘大叔从小房间里找出一件袄子,那袄子的颜色看上去十分年轻。
“试试这件”斯切潘大叔将袄子在她身上样了样。
苏江接过袄子:“这是?”
“我女儿的”斯切潘大叔回道。
“她嫁人了吗?”苏江问。
“她嫁给了莫斯科”
沉重的压抑感,苏江换上衣服,斯切潘女儿的衣服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大,但比刚刚试穿女主人的衣服要好,斯切潘大叔将苏江扶上雪橇,这是她第一次坐在雪橇上疾驰在雪地里,可惜她看不见。
有难民证在手他们在救助站排完长龙一般的队伍后成功换到药品,斯切潘大叔带着苏火速离开,回程他们的雪橇犬给斯切潘大叔带来不小的麻烦,他们被苏联士兵给盯上,苏江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她听见士兵的声音。
“长官,那里有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