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让店小二上了一壶酒。江寻淮从楼下上来,赵进把摆在手边的一碟花生米推到江寻淮的面前。
江寻淮没有动花生米,也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只是对着赵进寡淡的道了一句。
“不了,我得回去一趟。”
“咋啦?那老头子叫你回去了?管的真严。”
赵进不满的囔囔了几句,随即就起身,对着店小二说了一句。
“我这兄弟有事要回去,我一个人吃也没意思,撤了吧,算钱。”
……
江寻淮坐上景阳侯府的马车,一路往皇宫赶去。江寻淮沉默的望着某个角落,好似是在发呆。
“江世子,陛下请你去皇宫一趟。”
御前侍卫杜行这么对着她道了一句。也许是因为杜行向来如此,又或许是她多虑了。她看着杜行的时候,杜行写满一脸的严肃。
给她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即视感。
江寻淮并不明白皇帝这个时候招她入宫所为何事。
也许是为了广平伯府?
不。
江寻淮很快的否定掉这个想法。皇帝要借助她的名义打压广平伯府是真的。毕竟广平伯府这几年来势力扩张厉害。朝中虽说有苏家与冯家分抗两极,但是绝对不能让朝堂继续分化下去了。不然,局面难以控制。
这不是皇帝想要的结果。
而她一个小小的景阳侯府世子,在都城是出了名的废子,就算平时行事作风过于嚣张,可也碍于她背后的景阳侯府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找她麻烦,就算她景阳侯府现在没落了,可经过广平伯府一事之后,大家也一直认为这是皇帝念在表兄弟情上偏袒她。所以目前不会有人傻到要一脑袋往刀刃上撞。
那么,这个人是——
江寻淮的脑瓜子里面闪过一个熟悉的面孔,来不及捕捉,就消失了。眼底一片清明。这么久过去了,她居然把这个人列在名单之外,想来也是对他放松警惕了。
江寻淮忍不住自嘲。
“江寻淮,你忘记了还有他吗?”
她在午门前缓缓下了马车,走到宫门前出示了令牌。那是太皇太后给她的入宫令牌,在江寻淮十四岁那会,经常来宫里头看望太皇太后,不论是现在的江寻淮,还是以前的江寻淮都爱溜须拍马。
这是奸臣必备的自我修养。
江寻淮抬眼凝望着这个涂饰红漆的宫门,好似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等着她进去,一口吞入腹中。
在宫门口等着江寻淮的内侍带着江寻淮去了永寿宫。在江寻淮的印象里面,住在永寿宫的不正是惠妃吗?江氏一族的惠妃娘娘就住在这里。
内侍带着江寻淮绕过朱红高墙,走过琉璃瓦之下的走廊,绕过曲长的宫道,最后到了永寿宫。
“江世子,请吧。陛下跟惠妃娘娘还在里面等着世子。”
江寻淮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上扯出该有的嬉皮笑脸,整理好情绪跨过石阶,守在外面的宫女一一对着江寻淮行礼。
“小民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寻淮一撩袍,就行礼个了个标准的大礼。不管皇帝招她进来有什么事,江寻淮不能摆出吊儿郎当的样子了。因为,江寻淮一到永寿宫里头就觉得有一股阴沉的感觉。
“免礼。”
“谢皇上。”
江寻淮起身,江氏正坐在皇帝旁边。宫殿里头布置了冰块,比外头凉快。江寻淮原本有些晕乎乎的脑壳子也清醒了不少。江寻淮起身的时候瞟见了坐在旁边的顾赢洲。
江寻淮嘴角微微一勾。
心道:果真是这狗贼。
江寻淮侧过身子,给顾赢洲行礼。
“长瑞王。”
“嗯。”
顾赢洲的脸上永远都是端着文雅的笑容,不等皇帝发话,江寻淮就已经预见顾赢洲背后的大尾巴。
皇帝没有给江寻淮赐座。气氛里面弥漫着一股紧绷的味道。江寻淮就这么站着,等着皇帝问话。
“朕听说江世子这一年都在外游学,可有到什么地方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