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已经知道了。”公输盛给顾衍七续上一杯茶,说道。
“那你知道朝歌意味着什么吗?”顾衍七见公输盛不咸不淡的样子,怒道。
“这些事情,我们天下剑门会查的,世子殿下不要生气。”公输盛说道。
顾衍七侧目看着公输盛,道:“莫要以为你剑门冠了天下二字,真的就可以睥睨天下了!你莫要忘了,你身处的地方,没有一寸,不是我大周的国土。”公输盛哂笑着点点头。
顾衍七怒甩衣袖,起身走出侍剑厅,公输盈这才从侍剑厅后走了出来。
“这次的事情,很容易怀疑到我们身上。”公输盛见顾衍七走远,道。
公输盈站在下方,低着头,说道:“无论怎么怀疑,也只是怀疑而已。”
“青雀这次做的不行。”公输盛端起茶杯,打开闻了闻,“茶凉了,人也该走了。”
公输盈懂了公输盛的示意,低声说道:“已经派了人跟去江宁,这姓黄的,回不到剑门。”
公输盛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让青雀注意一下。我们这么多年费尽心思,不能功亏一篑。”说完,便走出了侍剑厅。
公输盈一个人站在侍剑厅里,眯着眼睛,看向头上的牌匾,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往江宁的官道上,一个老者正驾马急奔,腰间挂剑。而暗处,却是有几个黑色的身影,一直跟着他。
千里之外的江宁。
一处园林中,坐着一个青衣男子,正是李晋奴。李晋奴面前有一个几案,而他的琴就放在几案上,一个人闭着双眼抚琴。
几案前摆着一个香炉,袅袅余烟。一个婢女站在旁边,突然见一人冲进亭子里,心中一惊,伸出阻拦。
李晋奴睁开了眼,拂手一股力道,抬起婢女的手。李晋奴看着闯入亭子的下人,问道:“何事。”
“收到少爷的消息,说天下布武结束后会回江宁。”下人低着头,跪在地上,回答道。李晋奴知道后,只是挥挥手,许久没有说话。
顾衍七怒气冲冲的走进剑门给自己安排的院子,应叶欣迎了上来,柔荑抚摸在顾衍七背后,嘴里嘟哝道:“殿下这是怎么了,谁惹殿下生气了。”
“还不是公输盛!”顾衍七拉着应叶欣的手,道,“让你受委屈了。这天下剑门这么大一个门派,这点事情都办不到!竟然还能混进朝歌的人来捣乱!”应叶欣只是听着,没有答话。
谢了站在守剑阁的阁楼顶上,望着云海,一个人默默沉思。
此间庄位于北齐临淄城外十里的此间山中,锻造斩秋霜的材料就来自山中。
谢了取出自己的匣子,一个人抚摸斩秋霜。先前包裹斩秋霜的红布已经被砍碎,如今整个刀就直接放在匣子里。谢了手放在刀身上,不由得就想起了自己在此间山中的日子。
此间庄庄主谢幼儒,是带着此间庄走向鼎盛的人,被公认是此间庄建立以来天赋最高的人。而谢了是谢幼儒唯一的儿子,也被给予很高的期望。
此间山一年四季景色分明,谢了在山中练习了一年又一年。只不过每一年,都会停下来去一个地方,短则十天,长则个月。
谢了每一年,都会去青岩,祭奠自己的母亲,仿佛从记事开始,就是这样。谢幼儒从来没有给自己讲过自己的母亲是谁,只是每一年都会来青岩祭拜。
八岁那一年,是谢了最后一次去青岩,后来便被带去了昆仑。
谢了走之前,在此间庄后山,目睹了自己的父亲,是如何惨死刀下,是如何身中数十刀,依旧对抗到最后一刻。
谢了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无能为力。
谢了也看见了,那些杀了自己父亲的人,都是谁。
有的人依旧好好的活了下来,有的人已经成了武林泰斗。
谢了躺在阁楼顶,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