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莉与海连的确是被桑帕带走的，带到了鼠窟。

海连被关到潮湿的地下囚笼里，夏莉则被带到了桑帕的房间。

正中央的墙上挂着一幅油画，是两个信徒捧着圣杯的朝圣图，右下方的落笔为诺戈曼·布拉德。

诺戈曼是王城有名的画家，被誉为最接近灵魂画师的人。他最擅长刻画人物，是一个写实派的画家。

夏莉听说过，表面上诺戈曼的画都很正常，但私下里却喜欢写实一些很扭曲的东西，尤其是扭曲的人类。传闻他的画可以禁锢灵魂。

夏莉是第二次来这个地方，第一次是被迫签订合约时。诺戈曼的油画一直挂在这里，桑帕对诺戈曼的态度无疑是谄媚的，夏莉没由来感到一阵恶心。

夏莉在迪奥学院求学的这段时间，父亲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把所有家财输的精光，甚至把庄园也抵押出去。她回来的时候父亲已经去世了，所有的债务都继承到她的身上。债主表面为黑老鼠的赌坊，实则为布拉德家族。

父债女还天经地义，如果偿还不起，便只能用自己来抵债了。

在被布拉德家族盯上的那一刻，她已经丧失了逃跑的可能。诺戈曼对她表示出了兴趣，承诺夏莉只要愿意当他的“模特”，便免去夏莉的债务。

夏莉当然不会同意这么可怕的事，由于有特蕾莎与洛琪的庇护，诺戈曼没有逼迫她，让她逃过一劫。

特蕾莎与洛琪提出代夏莉偿还债务，被诺戈曼无情拒绝。他看中了夏莉迪奥毕业生的学历以及药剂师的身份，让夏莉通过为他工作偿还债务。

夏莉接受了这个决议。

转眼三年过去，这期间她曾经按照桑帕的要求配制出许多种药剂，后来变为一些她不知名的药剂，比如斯卡所要的原液。直到昨天她才意识到自己配制的药剂与堕魔师有关。

桑帕把一排药剂摆在夏莉面前，是她此前交给里卡多的一部分药剂。

不过此刻，原本清澈干净的药剂已然变得污浊不堪，还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夏莉，你瞧瞧，这就是你上周交给我的成果。”桑帕拿起来一支药剂，闻了闻，脸上浮现出恶心的表情。随着啪得一声脆响，药剂被摔得粉碎。

“不，不是这样的，是你们后来又动了手脚！”夏莉后退了几步，怒视桑帕。这绝不是她配制药剂的本来面目。

“动手脚？哼，对付你还不需要用那种手段。”桑帕嘲弄道，“这都是你交给我的一些劣质品，在后续的调配中失败的产物。”

“那是后来药剂师的事，与我何干，我给你们的都是最高品质的药剂！”夏莉据理力争。

“与你何干？”桑怕冷笑道，“我们交给你的材料，都是恰好的分量，可是你却干了什么！不仅把一些关键药材拿来熬汤喂乞丐，还私藏一部分药剂，呵，最后还全部给了斯卡。只留下一部分劣质品交给我们。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耍什么小手段，可你还是这么做了。瞧瞧你的态度，说药剂没有问题你自己信吗？”

不，哪里是恰好的分量，明明是超额的分量！她每次都按照契约的内容按时按量交付药剂，多余的可以自由支配，这本来就是合约里的内容。她也从未偷工减料过，交给桑帕的都是最优质的药剂！

桑帕凭什么拿这个来给她定罪，他到底居心何在！

“你是清楚的，诺戈曼大人不允许有人敷衍了事，犯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桑帕玩味看了夏莉一眼，“有什么话你今晚亲口向诺戈曼大人解释吧。”

夏莉面若死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诺戈曼终究还是撕毁了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