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子养着却是最放心的。”

李元莞那时不懂，如今才明白，这样的女子无根无基，即使再受宠，没有家族的势力相帮，一旦恩宠不再，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如果那个男子，是你放在了心上的呢，就像大伯母那样，即使明白，可依旧伤了心。

李元莞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想起这些，或许是扬州的城，或许是白歌，也或许是这样脂粉汇成的河。

她仰躺在羊毛铺就的甲板上，耳边是旖旎的江南小曲，抬首是浩瀚的星辰，心下却只觉空茫。

她知道，赵玉谨不信任任何人，所以，苏明乐直接接下了他的赏赐，即使那赏赐是一个美人，而他更不信任她。

端王府恐怕要步世家大族的后尘了，李元莞想。

“赵玉谨，离宫前一天，大伯母进宫来和我说，元昊如今也慢慢大了，她想着，宫里十七王爷最近正缺个伴读，想让元昊进宫。我想着这样也好，甘肃那边，祖父想让李元吉和李元馨回来，李元馨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李元馨即将及笄，大伯父想在京都给她找个人家，祖父想着李元吉毕竟是李家子孙，也该回来认认门庭，培养起来。

李元莞却觉得他们待在甘肃未尝不好，可祖父都已经允了，人已经快回来了，京都大半权贵都已知晓。

这事，赵玉谨听白桦提起过，李仁中在甘肃养的那个外室，多年来在甘肃一直以正室自居，毕竟李仁中这甘肃总兵做得也算称职，这些小事只要不影响大局，他也没那闲心去管，不过如今李元莞主动提起来，赵玉谨也就顺着说了几句:

“你要是觉得好，就让李元昊进宫来，陪在小十七身边，省得他到处惹祸。”

十七王爷虽非赵玉谨同母弟弟，却生的伶俐可爱，自小又被赵玉谨带在身边教养，导致私下有些传言，这小十七乃是赵玉谨和丽太妃所生，后来赵玉谨在宫中杖毙了一群传言的宫女太监，这事才没人再敢提起。

李元莞清楚，也是因为现今的太后娘娘和她闲话的时候说出来的，李元莞还记得太后当时的表情，忧愁满满:

“莞莞，那丽太妃年轻貌美的，姑姑实在担心，你自己也长点心，这样的事，实在惹人诟病啊！”

可这种事，李元莞自问也没什么立场去问。

她也并不想让元昊跟在十七王爷身边，可端王府现今小一辈的人之中，李元景志在从军，只有李元昊小小年纪聪明异常，让他进宫也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莞莞没什么话要问吗？”

他倒是先提了出来，李元莞看着他心情还算不错，就道:

“我听闻丽太妃如今还住宫里，是不是不合时宜？”

也怪不得别人多想，他这明显有着金屋藏娇的样子。

赵玉谨知她心疑，可那丽太妃，赵玉谨拧了拧眉，算了。

“丽太妃是母妃的亲妹妹，姨母当年进宫也是为了母妃的死因。既如此，我便下旨，给小十七赐府另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