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伦敦刚下过一场大雪，周末的海德公园里到处是欣赏雪景的游客，中央的公共滑冰场是人气最高的场所，孩子们嬉笑欢闹的声音在白雪皑皑的世界里响成一片。

可在威斯敏斯特桥附近的雷迪史密斯大楼里，气氛紧张得好像凝固了似的。特工们以往趾高气昂的脚步声变得小心翼翼，而这种让人害怕的低气压的核心，正是源自于坐在军情六处（MI6）地下三层会议室里的局长大人-克里斯托弗.柯文。

在会议桌对面的四位是分管各洲的负责人，合身的三件套西装加上精致的发型和口袋里的金笔，让他们看上去更像是金融城的高级精英而不是一名情报官员。

局长点燃雪茄，沉默地看着四人从秘书手里接过文件，表情严肃地阅读上面的内容。

“我们都知道，德国已经统一了。”柯文等几人看完，按下遥控器。

投影仪播放的是西德总统魏茨泽克的讲话，“我们能在没有政府合约协定，没有宪法约束及议会决议的情况下，温馨完成统一大业，这是多么美好的事。”

“现在，请你告诉我，斯坦利先生。”会议室的通风并不太好，雪茄的烟雾久久不能散去，把局长的脸挡了一大半，“德国境内还有多少苏联特工，莫斯科最近有什么动作？”

“苏联撤走了他们在东德的大部分人员，但我认为只是替换……那里实在太混乱了。关于克格勃……目前并没有消息。”保罗.斯坦利掏出手巾擦了擦额头假装镇定地汇报。

“目前……没有？”柯文挑了下眉，刚抽一口的雪茄被按在烟灰缸里拧成两段，咆哮道，“你的报告呢？”

他“噌”地一声站起来，把手边的文件砸了过去：“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消息？两个小组十一人失联，还剩一个人被克格勃那群狗屎咬着屁股逃进了大使馆！人都死光了就是你给我的消息！”

“还有你！伍德维德先生！”柯文又挑出本绿色文件往左手方向甩去，“到今年日元对美元已经升值了60%，你手下的经费开支里居然还有一叠五星级酒店的单据！一个月！是不是觉得经费太多用不完？他要不要再找群日本女人开个泳装派对？他以为自己是谁！詹姆士.邦德？如果他能拿到日本新的J战机计划或者日美军事合作条约，我就自己掏钱给他雇一个金发大波秘书！”

“现在给我把这个蠢货调到非洲去，我下个月要看到索马里海盗武装力量的分析报告。如果做不到就让他在非洲扫一辈子的大象粪！”

过去只要有足够多的子弹和舰队就能杀死敌人，现在还要考虑政治，经济……

他居然还要考虑外交影响？一个“不存在的部门”居然要对外交部负责，这可真是太滑稽了。

局长先生捏着眉心，这工作太难了。

这个世界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了？也许是1943年，亦或更早……

“苏联过去几年的轻重工业包括农业的产值都有了大幅的下降，虽然他们不再公布统计数据，但我们的情报显示他们已经被美国拖垮，连东德都被放弃了。而我们的盟友也不好过，不然他们也不会拉着欧洲和日本签订汇率协议，不要脸皮地占便宜了。”

柯文越说越气，他能够看到脆弱的平衡已经接近极限，波及全球的巨浪即将到来，这股力量的源头只会来自世界的双极：苏联和美国。

但是现在通向苏联的渠道几乎完全被斩断，他必须重新布置人手，刻不容缓。

“这次我们的对手是谁？切科夫？他虽然没什么才能，但是经验丰富”柯文坐回椅子上重新点起一支雪茄，摇摇头，“有时候你的对手会比队友做得更好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这么极端的手法不是他的风格。”

“是一个新人……”斯坦利没有去翻备忘录，那个名字已经被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永远不会忘掉，“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

弗拉基米尔，刚从东德调回莫斯科总部，具体负责工作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