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道半个屁股挨着石凳坐了,身板挺得绷直,面色拘谨。
“你这孩子,没有外人就叫大伯,不要国公国公的叫,显得生分。”
郑辉煌说的不疾不徐,张义道却听得满脸欣喜。
“嘿嘿,知道了大伯。”
“这就对了嘛,跟大伯说说,派出去的都是些什么人。”
张义道毕竟年纪太小,办事还有些不牢靠。郑辉煌有些不放心。
“回大伯话,小侄没有出面,只是吩咐了下面。下面来回,说是万无一失。”
“唔,这就对了。”
郑辉煌从手腕上摘下一串佛珠,搁在手里捻着。
“这里没事了,好久不来家里了。你去找你郑哥哥说会话,他怪想你的。”
郑辉煌的儿子名叫郑松,是个有名的浪荡子弟,更兼除了名的专横跋扈。一想到郑松,张义道满脑门子不情愿,他可不想让那个公子爷对自己呼来喝去的,好歹自己是九卿之一不是。
“回伯父话,小侄衙门里还有一些公务亟待处理,等小侄先处理完,便回来找郑哥哥说话。”
“那也好,别耽误了正事儿。要是你郑哥哥有你三分之一的能耐,老夫也就心满意足了。”
一想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郑辉煌满脑子气愤。二十多岁的年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半点能耐没有。
出了郑国公的府门,张义道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头看看国公府气势恢宏的大门,张义道一股难以名状的心情跃上心头。
摇摇头,张义道上了等在门口的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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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征寺内的四人谈了许久,不知不觉间时辰已经来到了寅时。这个时辰是人一天中最乏的时候,也是睡得最熟的时候。
蜡烛烧的只剩下了一点尾巴,陆天海和封长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准备告辞。
“封兄,都已经寅时了,我再去找和尚要个禅房,今夜就在寺里歇了吧。”
“这···僧人们都睡下了,不好吧。”
封长风有些犹豫,但陆天海真心想走,面皮很薄的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这个刚刚相认的兄弟相处。
“有什么不好的,多给香火钱便是了。”
猎户大咧咧一笑,拿起了床上的大氅披在身上,伸手搭上了门栓,想要开门。
一根弩箭毫无征兆的刺破了门上的窗户纸,擦着猎户的头皮飞过,钉在了背后的墙上。
“吹灯!”
陆天海眼疾手快,腰中佩刀出鞘,斩断了细如发丝的灯芯,屋内顿时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哎,我说,你俩比比,谁赢了谁就当哥呗。”
猎户捂着生疼的头皮,还不忘开玩笑调戏二人。
话音刚刚落下,弩箭如雨点射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