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姮心下有五六分的确定,阿叶必是跟她要回赵国有关联的人,但她背后究竟是何人,怎么又这么快就靠近她身边了?
对于回赵国一事,原本她着急行事,但那天夜里突然闯进来要杀她的刺客让她明白,即便是离开了萧宫,没有足够的实力助她安然回到榕城或其他的地方,暂时离开也是枉然。
况且,从萧弋寒话里的意思,她断定自己被他困在萧宫,必然牵扯着以往的旧事。
楚姮梳洗完毕,坐在铜镜前拿着石黛描眉。
“阿叶,你要捕获我的信任,且不是三言两语就可蒙混过去的。”
阿叶见屋内再无旁人,方取出袖中的白色丝帛递与楚姮。
楚姮本不愿看,但心头万分好奇,还是让她瞟了眼。
这字迹……是他?
她接过来看,信上赫然有写道:食言三年,吾梦入流年,今夕一书,但搏伊人笑颜。
果真是德哥哥写给她的!他没有死!可为什么他现在才出来和她相见!
她控制不住要跳出心房的心脏,只眼中水雾朦朦起来,德哥哥,你明知我就在萧宫,你能派人来助我,为何不愿现身?
你是怨我做了萧弋寒的夫人?所以要杀我?不肯见我?
她双眸合上,思量多时,也不顾阿叶的存在。
就在阿叶也被她所吸引,毫无防备时,楚姮便抄起台面上的簪子,气势汹涌的逼至阿叶脖颈上。
楚姮察觉,阿叶是有功夫的,正如她所料,只是方才没所防备。
“说,你为什么要接近我,你是不是他的人?”
她有点生气,不若刚才神思游离的样子,眸子里杀意渐起。
阿叶心头一惊,不情愿的点了头:“公子说,戌时见。”
楚姮随即把阿叶放开,扔罢手中的簪子,便又将书信丢在了净脸的铜盆子里,复又坐回梳妆台前,以殷红口脂涂抹唇瓣。
铜镜中,女子娥眉青黛似柳叶,肤若凝脂白若雪,神态悠闲,秀雅绝俗。
纵然心头激荡不已,她也犹作镇定的描唇补妆。
是夜,萧弋寒果真有事未到楚姮住处,阿叶只说,姜先生带来一朋友,颇有文采,几人正与大王秉烛夜谈,想来今晚是不会过来了。
自知道阿叶的身份后,楚姮对她的话便信上八九分。
戌时未至,她方命人退下,准备歇息了。
房中油灯全部熄灭,就连阿叶也自动的避退至外院候着。
可戌时已过半,她逐渐失却耐性时,那白袍男子方翩然而至。
他如青燕落于庭中,看了外院一眼,便飘飘然入内。
推门而入,环顾四周,却不见她的踪影。
楚姮屏息站在门后,望着熟悉的身影,久久没有回神,以至于呼吸窘迫时,才猛然吐出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