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不怕辛苦,挣钱哪有不辛苦的,”唐飞越很懂事地回答,“说不定还有老顾客在东关桥头等着呢,昨天也没跟人家说不去,不能半途而废,不然你一会卖一会不卖的,不太好。”
“雨下这么大,还能一点也不理解嘛,”话虽如此,潭明月还是很欣慰地看着唐飞越,她这个儿子最近真的是太懂事了,说话办事都跟小大人一样,聊了会天她也渐渐被唐飞越的话说服了,“那你在这等,我去做饭去,早做饭早吃饭,要是等的鱼够多,那就吃完饭再去。”
天色渐亮,大雨却依旧不停,天地间如雾水腾腾。邻居们陆续起床开门,一见到唐飞越在沟边等鱼纷纷过来围观。
平常洗衣服用的大铝盆里此刻已挤满了游来游去的鲫鱼和泥鳅,和一些其他的小鱼小虾。村子里的水沟大多是有鱼的,加上村子后庄鱼塘里养了不少,现在全都随着暴雨冲了出来。
唐飞越搬了个凳子坐在水沟边,一只手插在水里,持续不断地释放着白色灵能,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在水的世界里吸引着无数生物纷纷来投,即使被渔网捕捉也在所不惜。灵气逼人,效果很好,甚至邻居家的几只土狗也被吸引了过来,冒着大雨冲了过来围着他不断摇尾巴。
唐海洋上完厕所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路上溅起无数水花,“飞越,飞越,你等多少鱼了?起得怪早啊,你可真钻精。”
这厮一过来就大大咧咧地叫喊着,也不管大雨倾盆,盯着大铝盆看了半晌,啧啧称赞,“这地被你占了,我去哪等鱼去?”
说话间东头几个小伙伴也蹿了过来,“这么多鱼,飞越你等了多久了?”唐大波跟着问道。
“好一会了,现在发水了,没法摸鱼了,就只能等鱼了,”唐飞越又收上来一网鱼,“你俩要是想等鱼,去别地也成啊,西边桥头那涵管这么多,南湖那边也有,这地现在归我了。”
“那边水大啊,不好下网啊,”唐海洋挠挠头,对唐飞越的收成很羡慕,“你要在这里等一天吗?”
“谁知道呢,先看看再说,等会要是能凑个几十斤就去县里,”唐飞越的视线在湍急的水流中划过,道,“不过网还得放在这,如果去县里顺便买个鱼钩去回来,等过几天可以去钓鱼了。到时你们去不去?”
“下这么大雨怎么去?”唐大波问道,“你看看路上全是水,一望无际的都看不见路了,不过你要是买鱼钩,犯不着去县里啊,村里小卖部就有卖的。”
“买鱼钩是小事,主要是卖鱼去,”唐飞越问唐海洋道,“你去不去?”
“阿妈不让我去,”唐海洋有点无奈地摇头道,“上次庙会都去过了,现在又下大雨,不让去。”
所谓庙会,其实就是指一个地方的购物节,有点全县男女老少齐上阵的意思,类似于后世的网购狂欢节,本质上和寺庙没有一点关系。在这个国度里,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庙会。
本地庙会的日子是每年的农历五月二十八日,为期三天,本地和外地的小商贩们都会集体涌进县城,在城里集结。卖衣服的卖鞋子的卖日化品的卖玩具的,卖各种好吃好玩的都会有,每到这个时候就是小伙伴最喜欢去县城的日子。
说起来去岁逛庙会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不过唐海洋他们大概都忘记了,唐飞越却还记得。有个忽悠人买日化品的商贩,在路旁推广所谓的免费领洗发水活动,唐飞越他们一听免费立即围上去看热闹,本打算免费领点礼品,到头来两人身上的钱都被人家骗去了。
怎么说呢,现在所有的营销推广活动大都是这样的忽悠模式,不是南派的就是北派的。举个例子南派忽悠大师的代表人比如杰克马,口才甚好脑筋转的快,喜欢空手套白狼至于北派的模式那就是老是打着免费免费的口号,抓住民众贪图小便宜的心理,给你时不时来那么一出,让你到最后开始怀疑人生。
去年潭明月就比较反对唐飞越兄弟二人去赶庙会,一来家里也没钱,二来怕他们走丢了,赶庙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本地的外地的,县城的乡下的,人山人海,要是有个意外就不妥了。
这年头拐卖儿童的事件非常猖獗,唐飞越姐弟三人自小就被父母教导,记住自己的家在哪里,有事了找大盖帽。而在姐弟三人上小学之前就被潭明月教着认字和算数,这也是几人后来成绩都比别人优秀的缘故。
可惜一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所受到的磨难委实不可胜数,所谓百年树人就是这个道理。人生就像一条漫长的旅行,对一个人而言,需要以百年的漫长时光做评判,期间但凡有一条轨道脱轨,就会造成无数个可能。
正所谓人生总是有一百万个可能,每一种可能都是真实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