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九生捂住胸口笑道:“姑娘也不打仗,留下给我好派大用场。”
话音未落见常湛伸手,吓的慌忙掏出块金牌,双手奉上道:“姑爷当真无趣的很,连句玩话也说不得。”
常湛接过收好,笑道:“保重。”
说罢催马离开。
路上,常湛不解道:“阚王得此金牌如虎添翼,为何又肯拱手相让?”
秦佑臻便将熊三开欲令其子拜入门下的话说了,叹道:“阚王爱子心切,自然什么都愿舍。”见常湛默然,忙续道:“当日情形,实在来不及同你商量,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常湛笑道:“小师姑玩笑,弟子何以克当?说起这小王爷,倒是顽皮的很。”
秦佑臻道:“怎么?”
常湛道:“那日去见岳之蕙途中正遇熊掩玉习射,险些伤及丫鬟,四弟看不过,出手警戒,把个小王爷着实吓得不轻。”
秦佑臻笑道:“竟有此事?熊三开只这一个宝贝儿子,若因此有个好歹,弥蓝山危矣。”
常湛一笑,半晌愧道:“小师姑生性洒脱,却为着言崇之事一再委曲求全,唉。”
秦佑臻摆手仰天一叹,催马道:“本掌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常湛一笑,纵马追上。
两人一路行来一路打听,如此跑了七八天,来到青州境内。找了家客栈吃饭,听得询问三桥庄,店伙笑着摇头道:“不曾听得,客官可往别处问问。”
常湛道了谢,张望左右,掏出一张皮图,自语道:“难道弄错了不成?”
秦佑臻道:“宝镜先生既是师太同乡,地图又是他亲笔绘制,怎会有错。”
常湛笑道:“算到今日,老先生离家已有二十年,即便有错,也是情理之内。”
秦佑臻啊了一声,拿过地图道:“他这地名不会是现编的吧?”
常湛笑起来,抢过地图道:“又胡说,吃你的饭是正经。”说着把汤面推到妻子面前,自己则细细查看,自语道:“城南二十里,再向东行至一处山坡,”
话说至此,忽见店中客人都向外跑去,正自不解,掌柜领着两名官差走来,指二人道:“就是他们。
官差上来看了两眼,发问道:“两位要去三桥庄?”
常湛见问,点头道:“是。”
官差道:“不知有何贵干?”
常湛道:“寻亲。”
官差道:“敢问亲人名姓?”
常湛道:“长辈名讳,不便相告。”
官差一皱眉,正欲再说,听见身后有人喝道:“啰嗟什么,一并带回衙门问话。”
官差转身一看,忙施礼道:“王大人容禀,强匪只身一人,况这两人样貌与之影像相去甚远,依属下看来,绝非其人。”
王大人怒道:“你懂什么?强贼诡计多端狡诈善变,若误纵人犯,谁能担责?”
两官差相看一眼,还未答话,忽听不远处有人叫喊道:“有强贼,快来人啊!”
王大人精神大振,挥手道:“拿下贼子者赏金百两。”
方才问话的官差转身向常湛轻声道:“你们快走。”
见官差离去,掌柜的上前作揖不迭道:“客官恕罪啊,咱们小本儿生意,实在不敢违抗官府。饭钱不必付了,只当小老儿向两位赔罪。”
秦佑臻道:“那就不客气了。不过,这么说三桥庄还是有的?”
掌柜默然点头,忙又摆手道:“快走,迟了又要闹出事来。”
常湛听闻笑道:“可见先生是对的。”
两人出了客栈直奔城南,照图而行,不多时便见一座翠山阻道。
秦佑臻笑道:“这山峰绵延百里巍峨壮观比之名山大川毫不逊色,怎么在宝镜先生眼中就只是小小山坡?”
常湛笑道:“先生自小在山中生活,自然不足为奇。”
说话间来到山脚下,远远瞧见半山处零散坐落着几户人家,常湛仔细辨认道:“师太祖屋在山北,咱们沿山道而上,便可找到。”
秦佑臻下马收缰,想到当日赠马之谊,心头一酸,流泪哽咽道:“师太惨死,若冯二中再有个好歹,叫我怎么有脸活在世上。”
常湛安慰道:“师太心中唯有峨眉,若见到今日山中光大景象,自当含笑九泉。冯师姐为情所困,一时想不开也是常情,小师姑就不要自责了。”
秦佑臻哭道:“可我总觉的对不起师太。”
常湛叹了一声,岔开话题道:“师太生前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开解峨眉绝学中的玄妙剑法,先前我奉二哥之命有缘一见,果然精妙绝伦非比寻常。”
秦佑臻含泪点头道:“师太天赋远胜其师尊,可修研半生也未能完全参透,因此性情更变,整日郁郁寡欢。”
常湛道:“二哥之能并不在师太之下,假以时日定能有所成。”
秦佑臻忽然一笑,擦泪道:“他为什么叫你看剑法?偷窥别派武功,岂非大忌?”
常湛笑起来,拉妻子手道:“咱们边走边说。”
听了常湛的话,秦佑臻喜道:“这么说来,你已悟出其中道理?”
常湛微微点头,笑道:“依我愚见,二哥一直未能登峰造极,并非力有不逮,而是这套剑法更适合女子修炼。”说着便将其中因由慢慢解释给妻子听。
秦佑臻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凌厉霸道,为何又说更适合女子修习?”
常湛道:“开创剑法者,心之所至非后人可妄加猜测。可修其法者,却可随心而动:善,则收放有度;恶,则动辄取人性命。峨眉剑法中不乏凌厉杀式,招招绵长柔韧,若男子修习,以刚猛之力催之,势必不能彰其威力,而女子修习,刚中带柔,且此柔力浑然天成,正是剑法大成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