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森沉默了，璨维拉说的没错，他确实不同。

他的身份并非讲师，而是教授，只是二年组的讲师生病，他恰好要在赴任之前替三天的课程而已。却不曾想被这女孩察觉出了问题。也许……只是客套话也说不定呢。

……

“别误会了，优秀的讲师有很多，只是你没有去听他们的课而已。”

“不啊，课程什么的我不懂，我说的是性格。人都会生气，但像您这样不对我记仇，还会主动请我喝茶的讲师，我还是第一次见……哦……不对，我应该尊称您为……格里森教授……”

格里森怔住许久，疑虑浮上心头，她是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格里森被院方设立为内部职称，对外为了不引起关注，也使用了讲师身份，真实的教授身份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那么，这个女孩是怎么知道的？

……

“您觉得惊讶吗？说老实话，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起初我确实是想来找乐子的，但就在我翻开您的教案时，我全部都明白了……”

格里森面不改色，看来就是这样，越想掩盖的东西暴露出来的就越多。不过，他仍是好奇，对于这个拥有敏锐直觉的奇葩……

“说说看，我很有兴趣。”，他亲自斟茶，并表现出了极大的热忱。

“在上课期间，我随意地翻了翻您的教案，却只发现您只备了三天的课程。在那些课程之前或之后就被其他内容所填满了。一个讲师，怎么会只备三天的课？更何况之前也没有过上课的记录。所以您一定不是这个班级的讲师。”

格里森露出微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还有，您在上课的时候记了笔记吧？而且还是关于我的身份信息采集……”

他大惊，连忙掏出随身的笔记本，那页居然还在？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她的眼睛能从讲台上看到纸上写了什么？

“放心，格里森教授……我可没有偷窥的习惯，是学生告诉我的……您可能没察觉到，您邻座的同学，他换了一副新眼镜，好像是对您记录的东西很感兴趣，于是仔细看了看。隐约看到了您在记录着关于我的信息，课后他告诉了我这些，认为您是准备告发我，让我小心些，就这样而已。”

他的内心开始发慌，不由得想起了些什么……没错！在谈话刚开始时，她说到了“果然是这样……”，天呐！璨维拉居然早就知道了，那这次谈话是带着她的目的吗？

他拍了拍手，短短的一个小时接触，璨维拉就已经看透了这么多。但他还是想知道，他究竟被看透了多少，以及还有多少没被看透……

“继续……”

“好，我可以继续说，但作为交换，我需要您让我留在二年组。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

办法确实是有，只不过格里森并不认为她会去做。既然事到如今，藏着掖着就显得无聊了，双方的价钱谈的都很合适，看来可以摊牌了。

他从办公柜中取出教案，一年组至二年组中级班的教案一应俱全，只要用这些通过二年组的考试就可以做到。这么做虽是违反原则，但格里森觉得璨维拉是可以作为特例而存在的，当然，也只有她。

“看见了没？按你们边境地区的说法，这些可以被叫做筹码，也可以说是本钱，具体怎么做要看你的说辞。”

“筹码？它能让我留在二年组吗？”

“不不不，我可从未这样说，不过这是个机会，要看你是否把握。”

这是一张空头支票，璨维拉本不该继续交谈，但她相信她有着充足的话语权，事态一定会出现转机，在纳菲斯克艾尔立足并不是她的目标，平安度过艾迪辛事件并回到艾莫斯卡才是主要。

“教授，我可以展示底牌，但您要认真考虑，要知道一个决定能改变人的一生。”

“小丫头，还轮不上你对我说教，我可从未答应做你的救命稻草，我只是对你知道我身份的事情而感到好奇罢了。”

“这很简单好吗？在波尔诺迪的时候我可是优等生，您在教案后留下的研究课题虽然我无法解答，但我能看得出来，您根本不是讲师，是位教授也许没准呢……哦，还有，趁您忙着采集我的身份信息时，我偷看了您的一样重要物件……由此证明了您的身份，顺便验证了我的全部猜想……”话至此处，璨维拉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格里森心生暗火，这个帮派份子，居然在这儿玩起了边境地区的手段！

“说说看……你知道了什么？”，格里森开始紧张了起来……

“在您的教案中夹着一张来自军方的调任通知，以及……我通过特殊手段而获得的……”

格里森的头皮开始发麻，他猛然意识到了情况不对，紧忙从衣服里怀中掏出信封，捏了捏纸张的厚度，即松了口气，看来那件东西还在……

不对！璨维拉为什么这样说！难道是……

他猛然站起，怒斥道：“璨维拉！你在诈我！”

“教授……别冲动，这就是我说的底牌展示。只不过……我展示的是您的底牌，并不是我的……”

格里森完完全全怔住了，他仔细回忆着这几个过程，除了被隐藏的身份与那份调任通知，便再也没有什么被她知道的了，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一切？

“璨维拉，你究竟想怎么样？我们来好好谈谈，怎么样……”

“教授……和您谈心很愉快，相信在有些话说开之后，我们的谈话会更愉快的……”